江时白站在门口,有点无奈,最终推开病房门。
江老太太和保姆刘姨齐刷刷看向他,霎时,江老太太咽下嘴里的小米粥,刘姨将碗搁在小桌板上。
两人对视一眼,熟练地在江时白面前演戏。
江老太太面露痛苦,手捂着心口,嘴里嘟嘟喃喃,“哎呦!心口疼,疼呦!”
“老夫人你没事吧?我给你叫医生。”刘姨一脸着急,赶忙上前。
江老太太边演,边看向江时白,可怜兮兮道:“没事,老毛病犯了,要是能在有生之年看见时白娶妻生子,死而无憾喽!”
两人一唱一和半晌,江时白眉眼都未动一下,静静的看着两人。
气氛一时凝结,尴尬蔓延。
江老太太见状干脆不装了,见他不为所动,气不打一处来。
戏又白演了。
哪有他这么当孙子的人,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这个老太太留。
江时白盯着床铺上面色红润,白未见分根的老太太,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种戏他近两年看过几十遍,每回都是换汤不换药,斗智斗勇丝毫没消磨掉老太太的执着和热情。
反而愈演愈烈,已经上升到住院装病。
“奶奶您还心口疼吗?要是还疼,我亲自给您去叫医生,或者去国外看病。”江时白慢悠悠走到沙坐下,拿起水果刀削苹果。
“你看他,哪有这么当孙子的?存心气我。”江老太太颤着手指向江时白,对着刘姨道。
刘姨倍感无奈,却不得不配合,老小孩莫过于此,需要人哄。
“少爷不是故意的,您好好跟他讲。”
“我讲他又不听,讲了也白讲。”
江时白听着她们的对话,丝毫没有反应,不紧不慢地削着苹果皮,白色的果肉在掌心,更衬得他手白,肤色都泛着冷气。
一块块切入碟子,动作优雅矜贵,浑然天成的气势。
江老太太见状对刘姨使了个眼色,刘姨在江家二十来年,看着江时白长大,倒也不怕他,直接走过去端起茶几上的碟子。
“不给你吃苹果,气死你。”江老太太接过盘子,插了一块脆爽的果肉入口,气冲冲道。
江时白眉眼透着几分无奈,唇角微扬,扯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擦拭,随后开口:“就是削给您吃的。”
他不爱吃苹果。
江老太太咀嚼苹果的动作微顿,突然觉得苹果碍眼,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一身反骨?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虽然他从小就不可爱。
江时白没有再气老太太,言归正传,“我今天来找您是想告诉您一件大事。”
他认为结婚是件大事,需要告知家里人,他可没有打算隐婚。
“大事?在我这里不是你交女朋友,都不是大事。”江老太太翻个白眼。
江时白轻笑一声,面色正经几分,郑重开口:“我结婚了。”
“结婚就结婚呗,跟我说——”江老太太表情微变,眼睛瞪圆。
反应过来的她心口也不疼了,腿脚也利索了,掀起被子急哄哄下床,要不是刘姨扶着,保不齐摔一跤。
“您慢点。”江时白赶忙站起身,还未上前,就被江老太太制止住,“你站着别动,你刚才说什么?谁结婚了?”
“我今天领证了。”江时白见她站稳,只能听话地站在原地,眉眼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