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桩亲事,张母下了狠心,虽然家里没有钱了,但还是舔着脸到自己小妹家里给凌诺要了一件碎花衣服。
凌诺的小姨是个小学老师,嫁给城里人,是村里的头一份,渐渐地也就和家里的人生疏了,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来一趟,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匆匆来,匆匆走。
“诺丫头,快来试试新衣服。”张母展开衣服让凌诺穿上,“真好看,你穿可比你小姨穿好看多了。”
凌诺身上满是补丁的布裤配上这白底粉花的衣服,显得不伦不类,张母也发现了,进屋找她压箱底的东西。找出一条黑裤子,那是她是姑娘的时候,家里的娘为她做的,她一直舍不得拿出来。
等凌诺把裤子换上,张母又给她梳了两个辫子垂在。凌诺这么一站,连着房屋都亮了几分,都说女儿俏,一身孝。简单整洁的衣服,头上没有什么饰物,更显凌诺的娇女气质。
“可惜了。”张母收了笑容,走进自己的屋里,再没看凌诺一眼,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么。
等到相看的时候,张母和凌诺一起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两人都没有对张父说,等钟家的人来,两家人在院子里商量,屋里的张父根本就听不清楚。
“钟家人来了。”张媒婆挥着她最喜欢的红帕子带着两个中年人进来,“张家的,快出来了,亲家都来哩。”
张母让凌诺泡茶,自己快步走出去,“快坐快
坐。”招呼着人坐下,看了看钟家的夫妻两个,钟父身材高大,黝黑,一脸老实相,进了院子,也不乱看,就仔细照顾着自己的妻子坐下,一副妻管严的样式。
张母看向钟母,脸上止不住地吃惊,张媒婆看张母的样子,捂着嘴故作偷笑,实则大家都听见了,满意地看见两家人的目光看着自己,“妹子啊,我也是张家人,指不定以前就一家人呢,这一家人就得相互照顾,别说姐姐不照顾你啊,你看,一看这钟家妹子,就知道钟家的男人是会疼老婆孩子的,诺丫头嫁过去,准没错。”
张母惊讶不奇怪,钟母比她大八岁左右,五十多的人了,和她这个四十多岁的人站在一起,任谁看,都觉得钟母才四十岁出头,反倒是她看起来更像是五十多岁的。
张母有几分局促不安,同是农村人,没想到钟家却是这样的体面,身上穿的衣服,就比自家城里妹妹穿的也不差,钟家会看上诺丫头吗?!
钟母的笑,让人心生好感,“建勋是个懂事会疼人的孩子,在军里待了几年,没什么坏毛病,领导都赶着夸,张家妹妹放心。”
张母压下心里的不安,露了个笑脸,应答几句后才发现,说是相看,但是男方还没有出现,不敢问钟母,张母看向张媒婆。
“钟家那孩子还在军营哩,婚姻大事,就是父母做主,等结婚的时候回来不也是一样,钟家妹子,你
说是不是这个理?”张媒婆笑地夸张,钟母没应张媒婆的话,对着张母,“建勋部队有事,我和我男人先来。不知道姑娘在不在家里?”
钟母看见张母的时候,心里叹了一口气,媒婆嘴里真是没有一句准话,说什么张家姑娘长得漂亮,还能干伶俐,活脱脱就是个城里人。其实她对长相没有什么大要求,只是想给自己儿子找个贴心能照顾人的,不是那种傻愣野蛮的农家女。
现在看见张母这种呆愣、小家子气的样子,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钟母已经在心里想象出一个内向不知事的呆傻姑娘了,心里失望极了。
“在在在,诺丫头!”站起身来,朝屋里喊,这时候,凌诺也出来了,钟母眼前一亮,凌诺白底粉花衣服、黑色宽松的裤子,梳着两个小辫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一阵风吹来,一休摇摆,勾显出凌诺娇小的身材。凌诺把茶水放在几人面前。
“这就是我家诺丫头,家里的活都是她干的,可勤快了,针线活不错,经常弄些玩意去买,还有啊,诺丫头做的才好吃极了,我都做不出来。”张母拉着凌诺的袖口,不停地夸凌诺,说了几句也就不知道说什么了,针线活、做菜、家里的事情,那个未出嫁的姑娘不会做,张母张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诺没有张母那样的急躁不安,对张家两人笑得从容,甜甜地
喊人,凌诺本就生得俊俏,她心里也想讨两人的欢心,这笑就更真诚了。
钟母看着凌诺的笑容,就觉得这姑娘的眼睛好看极了,流光溢彩,她看着你的时候,舒心之至,身材虽然娇小,但是,走路时的摇曳生花,待人的从容大方。心里说不出来的满意。
“这就是诺丫头啊,伯母可以这样喊你吧。”钟母走到凌诺的面前,拉着她的手,笑容比刚刚多了亲切,走进一看,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钟母笑的更开心了。
“嗯。”手被握住,凌诺有点不自在,也不敢把手收回来,只能抿嘴笑。
“婶子,这次你可是说对了,诺丫头一看就是水灵伶俐的丫头,我看着就喜欢。”接下来,钟母拉着凌诺问了几句话,身边的人都能看出她的满意,张媒婆笑的开心,仿佛有大把大把的钱在她面前,张母也放下一半的心。
聊了几句,凌诺就借口去照顾张父,回到屋子里,留着他们在院子里商量,“外面???谁???”
“爹,是妈那边的亲戚来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凌诺含糊地说。
虽然听不清外面人在说什么,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没有了声音,就知道人走了,很快,张母就让凌诺和她出去,告诉她,这事成了,她就在家里准备嫁人,等钟建勋回来。
凌诺没想到,钟父钟母是瞒着钟建勋来的,那上一世,为什么钟建勋还给了张家一笔钱,用来医
治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