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的礼服没有口袋,她只能拎透明的袋子,药品一目了然,她在柜台选了一盒胃药,一瓶维生素,一盒创口贴,杂七杂八的一堆药,最底下压着验孕棒。
不单单是避开叶柏南,更避开纪家的保姆,保安。
万一撞破了,是惊天动地的大风波。
温染返回车上,叶柏南目不斜视,并不好奇她买的什么药,给足了尊重。
“现在好些吗?”
“好些了。”
他只问了一句,直到车抵达纪家小区,叶柏南全程默不作声。
温染关上车门的一霎,他终于开口,“你不想嫁耿世清,对吗。”
夜风萧瑟,扬起她裙子,一抹橘白色的温柔光影,“对。”
叶柏南说,“吃了胃药早休息。”
温染目送他的车驶出街道。
老宅灯火通明,何姨煮了醒酒汤和宵夜,迎上她,“夫人和你哥哥呢?”
她心虚,塑料袋悄悄背在屁股后面,“纪阿姨和新郎父母叙旧,华夫人病了,宴珩哥过去了。”
何姨表情沉重,“华家今年多灾多难啊。。。华先生才死,华夫人是积郁成疾了。”
温染不搭腔,小跑上楼。
她拿验孕棒测了,两道杠,一深一浅。
连续三支,都如此。
钟雯大二也怀过孕,她在寝室验这个,说早晨最准,一深一浅是疑似,两道深色杠是百分百怀了。
温染慌慌张张翻出一件白色打底衫,包住验孕棒,外面用丝袜捆住,打个死结,藏在包里,扔进柜子的下层。
她坐在床上,一口接一口大喘气。
失眠到天亮。
纪宴珩一夜关机。
发出的短信也石沉大海。
温染清楚,作为华家的准女婿,华夫人病重,纪宴珩自然要挑大梁,在病房陪护,找医生制定医疗方案,三五天之内,他大概率回不来。
纪夫人一整天也没露面儿。
温染询问了保姆,纪夫人凌晨从“小李家”出来,直奔总医院了。
保姆在厨房唠叨着,“一旦华夫人没了,老二这一房只剩华小姐,老大和老三有子女,顾不上区区一个侄女,估计华小姐会住在纪家老宅了。”
温染在门口听着。
“哎。。。姑嫂和婆媳是男人的大难题,华小姐不是省油的灯,十有八九容不下染儿小姐,养女和儿媳孰轻孰重,不知道先生夫人怎样抉择了。”
“行了,咱们少议论。”何姨没好气,提醒保姆。
纪宴珩是下午回来的。
温染偷偷溜进隔壁卧室的时候,他在脱衣服,床上摆着高领毛衣、马甲和衬衫。
“我可能。。。”她杵在那,脸色煞白。
男人仰头套入毛衣,觉得不舒适,又换了棉质衬衣,“可能什么?”
“我吐了。”
纪宴珩蓦地停下动作,凝视她。
鸦雀无声的死寂。
温染局促不安搓弄双手。
“多久了?”
“昨天。”
20多天前的那次,没做措施。
温染不懂,上网搜的,初期症状虽然不明显,但也有停经的,呕吐的。
“验过吗。”
“验了。”她音色发颤,紧张到极致,“三支,一深一浅。”
窗帘拉着,光线朦胧,他半副身躯隐匿在暗处。
片刻,纪宴珩开了灯。
他面目慎重,辨不出情绪,有条不紊系好衬衣扣,“你戴帽子,裹严实围巾,跟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