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你哪怕被给予如此权利,也不过与我们一般,是个束手束脚的可怜虫而已。
这或许是祁肆跟俞铮的第一次见面,但很可惜,并不是。
祁肆当时被关押在一间独立房间里,眼前漆黑一片——这并不是被蒙住了眼睛,而是他不幸被剥夺了视力。
即便如此,为了防止他逃跑与使坏,他的双手双脚还是被沉重的铁链牢牢锁住,并固定在床头。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低着头的,只有极其偶尔的一瞬间,他会猛然抬头,摸黑探寻着一直在墙角打量着他的监控视线,仿佛安装了定位系统一样,百发百中,湛蓝色的瞳孔犹如浩瀚的大海,漂亮又深邃。
可惜他是个瞎子。
研究员们将俞铮调过来也是别有用心,由于这边的小家伙们远离正常的人类社会,又因为年龄小,漠视规则很久了,研究员们为了训练并看住这些小家伙们,烧了不少钱花大价钱去外面请一些教官,签下保密协议,佩戴上定位手环进入其中看管他们,但真能在数不清的恶作剧,谩骂与杀戮天性坚持下来的,寥寥无几。
最新进来的一批教官中,十个里面有六个已经递交了辞呈,对此研究员不得不将目光放在年龄恰当,有领导才能,武力值不低的另外一批实验品上面,打算采用以暴制暴的方法震慑住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们。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把更比一把旺。
第一天,俞铮就收到了他的见面礼——吃饭时,被对着他,有着一撮呆毛的小家伙装作绊倒模样,在伙伴嬉笑声中,差点泼到他身上的硫酸。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知道的硫酸具有腐蚀人体皮肉的特性,至于是怎么带出来的,极有可能是偷的。
也是实验室的自作孽,因为为了“造神计划”的完美实施,在挑选孤儿之前,也检测了他们的智商,换而言之,只有那些智商处于正常人类智商高出一些的孩子才会被收纳入孤儿院。
那些精挑细选的孩子,有大部分在年龄尚小时就表现出了极高的智商,都说天才的思考方式与常人不同,或许在常人眼里难如登天的问题,在他们眼中如几加几那么简单。
也不怪有些经过商讨出来的,心思缜密的恶作剧,教一众教官们苦不堪言,叫苦连连。
但这次,他们明显惹错了人。
俞铮听见动静后,快泼出去的液体一步,侧身躲开后,餐盘却没能幸免于磨难。
具有强烈刺鼻性气体的液体滴答溅射在餐盘上,铁质的餐具,包括里面的食物统统没能躲过此次劫难,乳白色的液体中混杂着白花花的米饭粒,餐盘的底部,已经被腐蚀一小半了。
不过浓硫酸的腐蚀程度还还真不是盖的,没一会儿,餐盘底儿也没了。
呆毛眼见计谋没有成功,还挑衅地冲他比了一个中指:“算你好运。”
扭头打算溜走时,刚跑两步就两腿腾空,任他如何扑腾都无法摆脱俞铮的束缚,他只得先节省力气放弃挣扎,翻白眼吐槽这该死的身高优势。
俞铮的教官服整洁又干练,上衣衣摆塞进裤腰里,两条腿又细又长,军靴踏过来时像一把刚出鞘的剑,杀气凛冽。
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没见识过俞铮训人时的残酷,又想了个阴招,在不经意的瞬间把手塞进口袋里,紧接着双手高举头顶以示投降,为了逼真,他还挤出两滴眼泪出来,“哇”地哭出了声。
“你赢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捉弄人了。”
呆毛挤出几滴眼泪,自以为自己装得天衣无缝,正打算撒手将手中藏着的痒痒粉撒向身后时,被俞铮强制截止了。
可哪料想呆毛死活不撒手,拳头握得死死的。
俞铮也没有强开的打算,随口猜了一句:“痒痒粉?”
呆毛有些奇怪,他压根没有摊开过掌心,俞铮又是打哪看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看来还没包严实,”俞铮看了看他紧攥的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白色粉末,拿定主意,稍一用力,握着痒痒粉的拳头正对准呆毛的后肩,俞铮扼制住他的手腕左右摇了摇,更多的粉末漏了出来,顺着后肩滑进衣领,激起他脖子一阵瘙痒。
呆毛才有了点危机感,这股糟心的痒意越来越浓,他开始全身心贯注地挣扎起来,一个没握住,粉末泻了个七七八八,一丝不漏地洒进他的衣领里。
呆毛:“……”
他这次是真的想哭了。
但俞铮很明显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拎着他的后颈去了训练场,声音不沾染一点人情气儿:“既然你这么有活力,不妨顶着一本厚字典站上两个小时军姿放松一下。”
呆毛在头顶晃了两下,小孩一见有了逃跑的可乘之机就忙不迭答应:“好……”
俞铮就这么拎着他跑去了守卫室一趟,呆毛从看见他跟守卫人员交涉,要来一根电量不致死的电棒,一直到出门时,神情还是恍惚的。
这……剧本的走向……不对啊?
俞铮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将电棒放在掌心掂量了一下,眉头才舒展一点:“你要是不好好站着,我就会用电棒电你直到你站完时间为止。”
恶作剧可怕吗?
当然可怕。
但比它更可怕的是俞铮的魔鬼式训人能力,真正意义上的……赶鸭子上架,前提是鸭子还有奔跑的力气的话。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小家伙们被他训得服服帖帖,其他教官眼里的魔王人物,现在见了他就跟小鸡仔见到老鹰似的,要多远跑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