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兴致勃勃:“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男人凭借回忆思索道:“一个据说是从更为严苛的监控区域调来的教官,训练方式堪称当时一绝,当时整个训练基地的学员们,没人敢违抗他。”
他“唔”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说辞不太准确,硬生生拐了个弯:“说法有些过于绝对了,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实实在在的疯子。”
顺着回忆的钩子,言语之间便长了些:“你们或许听说过一个传闻,在余晖与落日交替之际,蘑菇云便悄然诞生……好吧,这种说法过于文艺了些,不过当时传得沸沸扬扬的,却是那位炸实验室的场景,据说当时研究员与院长极其各层管理在睡觉,睡梦中被连震三四下,一睁眼,烟熏火燎之间,实验室在扑潇潇的灰尘中被炸开大半墙壁,几乎一半以上的机械设施毁于一旦。”
“最后的结果,当然不得好过,根据传闻,他好像被调到跟那位魔鬼教官住一间屋子。挺会苦中作乐的日子,只不过实验品中的一群小姑娘开始带头磕起cp来,咱也不知道打哪来的cp感,研究员们也磕得乐此不疲,好像叫什么来着——冰山撞熔岩,大致就是这个名称。”
祁肆的表情有一点微妙的怪异,说不上来是对这熏天的恶臭,还是对男人的话过敏。
男人正说着,脚下一滑,差点没把自己滑进一大堆不知底细的黑咕隆咚里,看上去像是发酵有五年历史以上的酸菜坛子,从用玻璃器皿装着的黑色液体还试时咕咚出几个硕大的泡泡,慢悠悠浮上表层,嘭地炸开,酸爽是次要,味道急需套上几层防护面具了。
但他们此刻正缺这个玩意儿,只顾着打怪的二人组丝没有意识到该拿一个防毒的来。
男人想干哕几声,将昨天吃的一股脑清空肚子,但无奈实力不允许,身边的这两尊瘟神也不允许。
他干咽两下,吊着嗓子,有点委屈:“说实在的,这里还真没有啥能找到的线索,有用的资料跟器械都被搬走了,就算是从一堆破铜烂铁里组装些有用的来,估计也只有勒紧裤腰带的命运。”
俞铮脚步却不停,那股清冷感更重了些:“能找到一些有关那人的线索。”
男人头脑有些发昏:“哪个?”
俞铮说:“你刚刚口中素有爆破天赋的那个。”
男人拾起一块玻璃碎片,跟随俞铮的步伐来到一个看似是休息室的地方,却见俞铮没走几步,就在一块直径为一米五的圆形凹槽前停下了,看着这么一大片凹进去的部分,多少能目睹一些原先所摆放物件的命运。
俞铮就这么静静站了几分钟,开口说了一句长段:“这是他最先所待的地方,也是我养的宠物之一。”
祁肆刚想脱口而出“似曾相识”的感觉,舌尖抵着,咽了回去。
男人发懵了半天,总算咂摸出味来,不过他的反应比较激昂:“哦哦哦,看来你曾经在这里待过啊……不……等等……我脑子不够用了,你不会……就是那个……魔鬼教官?!!”
魔鬼教官只赏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算是默认了。
男人快石化……风化了。
只有早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稳住了。
稳稳的,很安详。
即便有一半的疑虑打消了,男人还是不太敢接受现实的打击:“你从实验室逃出来之后,去了安全部门?”
他惊讶是有原因的,因为安全部门的那些老顽固们不太能接受新鲜事物,尤其是他们这种经过改造还具有一定杀伤范围,极具威胁性质的。
能一眼认出来,还多亏俞铮腰间电棒上的安全部门专有标识。
“最近他们胆子大了,能接纳新事物了?”男人心情有点亢奋,“也不知道他们收不收我这样式的。”
俞铮说:“收,怎么不收,五年改造所起步,能扛得住寂寞伤痛,就去。”
祁肆这时才半真参假地说起玩笑话来:“怎么,你还当真待过不成。”
俞铮没理他,偏头又望向了男人:“转移话题的时间够久了吧,现在你应该也清楚你的通缉令遍及大街小巷,不该先坦诚一下吗?”
于是男人双手抱头蹲坐下来:“我没杀人。”
“证据呢?”如果不是信号不上套,祁肆挺想让他见识一下自己通缉令照片上的三道横杠,一道横杠意味着一级危险,三道意味着三级,什么含金量就不必多言了。
“你以为你抱个头,示一下弱,安全部门那帮人就不会开枪射击吗?你要清楚,潜逃跟带着命案潜逃是两个概念。”
男人悲从心起:“你以为我不想吗?证据在我肚子里,我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啊。”
祁肆扫视一圈:“装有什么?你还是趁早取出来的好,别一会儿消化了。”
这时候,就该体现出盟友的高明之处了。
男人表示:“那是一个记录着实验室完整犯罪证据的u盘,由特殊的塑料薄膜包裹着,胃酸压根不具备任何侵蚀的机会,也不会被任何强酸性溶液消化,只可能一直在胃里停留着。”
俞铮当场拎了刀——从一堆破烂中翻出来的,刀柄锈迹稍多一些,刀刃还是整洁光滑的,一刀一个章鱼须不在话下。
男人缩着身子拼命往缝隙里挤:“咱能先商量一下吗?”
俞铮捡了一片还算干净的布料擦了下刀身,瞧着上眼了,才顺手别在了腰间,不过在此之前,那把锃亮的刀刃在男人眼前晃了一晃:“怎么,你看上去好像还挺期待被宰?”
笑话,你见几个双腿抖成筛子是期待死到临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