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黎昕,挺可笑的不是吗?
但他就是没有征兆地恋上了,恋爱这种东西,先动心的最先缴枪,由着被撕扯牵动真心。
之前偷偷跑去刺探敌情翻墙被抓的是他,假装柔弱可怜小男孩引人上套的也是他,毕竟变色龙这种逆天基因,除了一些能用意志力抵抗得过的子虚乌有的副作用之外,这种可以在一定时间限制下,随意切换外形的技能简直堪称变态。
该说不说,当初塞进黎昕后颈处的由拇指指肚大小的其实是个袖珍监听器,原本的功能就与普通的监听器一样,用以监听有用消息的,身为卧底,他有必要了解这群人的日常动向,以便更准确地实施自身方案。
逃出去跟炸毁这该死的实验室一直是他的目标指向所在。
监听器为了更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还多了一条设计——吸盘,在它四周密密麻麻地遍及着,虽说是吸盘但它的功能跟极具黏性的胶水差不到哪里去。
正有这一套功能所在,它才得以在滑进领口的瞬间,牢牢吸附在人的皮肤表面,还是用专用防水的材质做了一层薄膜,唯一的缺陷大概就是不防火,一旦引火上身,分分钟化为焦炭。
但它又不远远只这一套功能所在,设计师实在有心,这么一点玩意儿居然还具备摄像功能在里面,它就跟俩不同口味的糖果契合在一起似的,一面是摄像,一面是录音。
这么个四不像的玩意儿也着实外表好看不到哪里去,扁球状摄像头底下跟着一根筷子粗的长条状窃听一体,奶酪棒的设计图形让他有理由怀疑设计师抱有的童心未泯。
如果不是当时手头就剩这么个玩意儿,他是真的不太想动用。
他体型变小时,声音也随之一并奶声奶气,带了点稚嫩,所幸当时这位二愣子没怎么当回事,还天生一颗善心肠,糊弄着,也就过去了。
祁肆可能看出了一点端倪,但他没有任何想要声张的心思,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不是吗?
祁肆这类人你永远摸不透他内在是什么,他或许是敌对阵营的,但或许又不是。
他们一只脚踏在道德的评判中央,半步天堂,半步地狱。
至于站在道德天秤的那一端,凭心而论。
但祁肆比较认可的一点是,他自认为是个好人。
顾修看不懂他,只是把重心放在更好控制的黎昕身上,只是当天出现了一点意外。
洗澡时差点没把那监听器冲刷下来,要知道防水跟防冲刷是两码事。
毕竟他也是头一遭遇到一位洗澡还用砂纸的,也可能是个意外,很快上头传来嘶的一下,监听器抵挡了大部分伤害,由肩胛骨处滑落,一路游移往下,就在顾修惨不忍睹地遮住眼睛,以为掉入鸿沟不可避免时,它拐了个弯,竟是直接朝向腰侧往后背那里一点,不侧过腰来看,很难发现这么一大点儿东西所在。
这个位置是待上去了,也不能说不是个绝佳的观景位置,顾修每次点开连接的通讯器一看,自动跳出一副画面,摄像头的位置极其刁钻,所照射到的正是白花花,圆润饱满的臀部,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简直……有点……没眼看。
首先,他不是变态,其次,他不是变态,最后,他不是变态。
有些时候,略一扫上去,还真有点嗓子干痒,他扯了几下领导,才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还真t有感觉了。
这点肮脏思想有天居然还能从他脑子里蹦出来,还真是有些难以言喻。
一见钟情可能不是对人,是对人家的部位,局部发情。
有点难搞,不过足够欣喜,因为某个昂扬向上的部位。
单相思这件事,一旦陷进去了,就是无底洞,欲望是怎么也埋不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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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鸣犹如警车笛声,响彻大厅,经久不衰,似是在宣告他们的消亡终结。
即便这报警声是假的,也无法抵挡研究员与组织成员们,砰砰直跳的心脏。
那种如鲠在喉,一上一下的感觉很是难受,仿佛卡了一根生硬的鱼刺,连带着心脏血液回流,血压飙升,脉搏不停跳动。
院长第一时间过来应对这突入其来的突发状况,可是大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还是一锅没煮熟,插电煮到一半,半熟的五谷从下方漩涡喷涌而出,正如现场的状况一般,嘭地全炸开了。
一群不知现状,只顾逃命的一窝蜂冲出去,顾不顾得真相现今不是很重要,他们现在只想躲,躲到安全可靠的地方去。
院长接过手枪,由先前惊吓开头的一枪开始再来一枪对准天空消音,恐怕会适得其反。
所以她把枪口对准了始作俑者,瞄准,扣动扳机。
子弹擦过脸颊,堪堪躲过,再一抬头,院长镇定自若地开启了第二枪,可惜时间晚了些。
烟雾弹出现时悄无声息,不过几秒,就已经弥撒开来,目之所及,皆是雾蒙蒙一片,他们什么也瞧不见了。
其数量不在少数,等雾散了些,再望向台上时,人已经不见了。
但组织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就离开吗?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迷雾不可怕,可怕的是顾修在雾中加的料,麻醉剂外加臭屁弹,也是搞上物理攻击,杀人于无形了。
院长还有身后跟着的一伙人没开几枪,先是忍不住这酸爽呛鼻的滋味,迅速冲出迷雾,头颅抵上墙面,额头紧贴着,一阵空前绝后的咳嗽与干哕声。
顾修戴上防护面具,找了墙角贴坐下来,保持着暂时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