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打趣臣妾了。后日要回门,臣妾给父亲还有家人都准备了些贺礼,想请王爷看看是否妥当。”
左诗舞说着,留意到站在楚青崧身旁,冷得像块冰的冯忌,水眸略带几分探切的意味。
“贺礼你安排便是,本王都满意。对了,待回门的那日,他与我们一同前去,拜会你父亲,此事不要惊动旁人。”楚青崧伸手指了指冯忌,冯忌和左诗舞视线对上,只得木讷地点了下头。
左恭仆年轻时曾任大理寺卿,当年云王府被灭门后,案子移交大理寺,正是他亲自审理的。但当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幕后主使正是当今圣上,谁还敢深查下去。
因此,左恭仆便很识趣地找了几个替罪羊,匆匆结案了。
时隔多年,冯忌从他父亲云王的心腹言伯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家族灭门惨案的真相,但他想不通的是,当年楚北堂究竟为何要灭云王府。
仅仅因为云王是赵氏一族的嫡亲血脉,他于心不安,便派楚南风前去屠戮满门吗?
冯忌想得正出神时,听左诗舞道:“王爷放心,臣妾明白,会命人带他从相府后门进去的。”
她很识趣的没有多问,行礼转身退下之后,径自来到了王府后院的一处荒凉小院里。
“王妃,您可算是来了,奴婢都打点好了,您快进去吧!”丫鬟如意早已等候多时,买通了这里的看守,一路七拐八绕,带左诗舞来到了地牢门前。
阴湿黑暗的地牢之中,散发着一股腐臭难闻气息,左诗舞轻掩着口鼻,隔着一道生锈了的铁门,张望瞧见那被关在牢中,奄奄一息的男人,小心地颤声问道:“请问……你是鸾歌吗?”
作者有话说:
不急不急~在铺垫几张,可以开启一波高虐了哈哈哈。
我每次写到冯忌,真心觉得楚南风养成的快乐是真的香,啧啧啧。微博还有关于他俩的咳咳咳……总之推荐去看。
关于这个新上线的女配,她肯定不是咱家阴险小太监的对手啦,不过我不怎么会写女性角色,轻喷跪谢。(毕竟我是常年研究写男人不知羞耻的狗作者,狗头保命。)
打死!装绿茶的一律打死!
裴予川只能抱我一个人。
哗啦——
锁链颤动的声音从牢中传来,左诗舞打了个激灵,一阵心惊肉跳过后,她眸光好奇地紧盯着那道瘦弱狼狈的身影不放,直到男人回过头,满眼怨毒地瞪向她,那张清俊秀气的脸上布满了阴翳之色,显得格外可怖骇人。
“呵呵,王妃亲自过来,是特意来向我炫耀的吗?”楚轩歌敌意满满,见左诗舞生得灵动可爱,眼底划过几分嫉恨与不甘。
梁静月也好,左诗舞也罢。她们都是自小千恩百宠长大的,有人疼爱有人教导,有家世有美貌,这些与生俱来的恩赐,足以让她们嫁入高门,一生无忧。
楚轩歌狼狈地想,她们都能如愿以偿的嫁给楚青崧,郎才女貌,多么相配……
只有他是不配的。
他是私生子,身份卑贱的太监,他一生都摆脱不了这样的过去,这样的夙命!
他恨,他真的好恨……
楚轩歌暗自攥紧双拳,与左诗舞遥遥对视,眼神犹如一把锋利的冰尖,恨不得将左诗舞给生吞活剥一般。
左诗舞被那眼神吓得浑身一缩,赶忙哆嗦着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想来见见王爷的心上人而已。”
她不曾了解楚青崧的过去,但也隐约听到过一些传闻。坊间都说允王有断袖之癖,男女通吃,放浪形骸丝毫不顾及皇室颜面,与一太监整日厮混在一起。
还有传闻说,那太监阴险歹毒,为了争宠害得先王妃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传闻里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但左诗舞曾经不愿相信。她眼里的允王殿下,风姿卓卓,英俊倜傥,不可能会为了一个身份卑微如草芥的小太监暗自神伤,失魂落魄。
可就在昨夜,她亲眼见了楚青崧那副悲痛、宛如天塌下来似的绝望模样以后,她不得不信了。
她想来见见,那个被楚青崧深深爱着的,到底会是怎样一个人,又究竟为何会被关在这里,暗无天日的受尽屈辱与折磨……
“心上人?”楚轩歌神情恍惚片刻,嘴角泛起苦笑,喃喃道:“我不是他的心上人,只是这么多年,他习惯离不开我罢了。”
“他为你买过花吗?他带你去吃过望春楼的桂花酥,抱着你骑马跑遍京城,只为炫耀你给他织得新衣裳吗?”楚轩歌面无表情,泪水却无声地掉落划过脸庞,心碎得格外清晰,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他为你哭过吗?你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最讨厌什么……他发脾气时骂人的样子,他纠缠离不开你时的样子……”
“他不爱写字,从前在书堂读书时,先生好几次把他手都打肿了,他就是不想写。可他为了哄我开心,不眠不休地给学着那些书堂里的酸儒生抄情诗送给我。”
楚轩歌眼睁睁地看着左诗舞的脸色一点点的惨白黯淡下去,心中爽快极了,对她浅浅一笑:“也许他会喜欢上你,但你永远也无法取代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他一字一句,分外坚定:“楚青崧这一辈子,都只会爱我一个。”
左诗舞俏脸白到几乎毫无血色,她这才发觉她今日跑到这里来,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无言以对,伸手遮住脸上的狼狈神情,一路哭着跑了出去……
——
蜀关以北,距离抵达赛坦边陲不到百余里的荒芜□□外,裴予川正率领着不足百人的队伍,快马加鞭地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