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双淡色的眸子注视下,墨垠顿时有一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
他不由想起刚才在幻境中被全程拿捏的情形,顿时明白了自己输在哪里。
他输在高傲,输在自大,输在沉不住气,输在报复心强。
这些如果放在以前的邪神墨垠身上或许不算什么,但如今在小黑猫墨垠身上,这些简直就是催命符。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绪,而后对着白曦诚恳地说道:“懂了,你我目的一致,我不会再带你走弯路了。”
捏着他下巴的手劲一松,又开始轻轻挠着他的下巴:“说吧,从何查起?”
他认真思量着说道:“我之前做梦预见那只大手要控制我屠杀,为防止预见成真,我把自己关在了冥界十八层地狱的骨囚笼,却在骨囚笼里莫名睡了过去,醒来后就到了灵溪涧。”他抬头看向白曦,“骨囚笼和冥王,都应该查查。”
他抬头时,白曦的手就跟着往上抬,锲而不舍地追着他的下巴摸。他终于忍无可忍:“拿开你的爪子,本邪……我在给你讲正事。”
下巴上的手一翻,又跑去摸他的头顶和后背:“就你这脾气,露馅是迟早的事。趁你死前多摸几把,也不枉我费了这么多心思。”
墨垠张了张嘴,却有种无从反驳的无力感。他耷拉下脸,沉声道:“摸够了就赶紧出发去冥界。”
“还不是时候,得叫上我几个同事汇合,一同前往。”
墨垠诧异的望向对方:“叫那几个天命者?你是真怕我死得不够快?”
对方依旧平静如水:“带着一只猫单独行动暴露得更快。我自会给你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也会帮你打掩护。不过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人界最高峰——天穹峰的极目亭,墨垠在白曦的肩膀上趴着,不停的甩着尾巴,心中有些不安。
不久,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声音响起:“白曦,你把小黑猫救了!”伴随着西方天空裂开的金缝,一位罩着金光的明朗少年现身。
墨垠刚认出这是天命者中的年轻人,就被这人捏住腮帮子又揉又拉:“白曦你不是修无情道,而且最守规矩吗?真没想到你会救这只小黑猫。”
白曦是修炼无情道的?倒是配的上他那张冰块脸。
来不及深想,他便被年轻人的生拉硬拽弄得生疼,他忍不住想要炸毛
此时却听一道声音响起:“金逸,你小心点儿,他是寻找邪神墨垠的重要线索。”
墨垠从没觉得白曦的声音的声音如此悦耳过,他挣脱那个叫金逸的年轻人,跑回了白曦身边,而后警惕的看着金逸。
金逸似乎还想说说什么,但此时空中突然弥漫出一股浓郁的酒香,金逸立刻挪开眼睛看向天空:“看看看,我就知道,一分开行动花易染就偷懒,这么大味儿,这得喝了多少酒啊。"
墨垠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金光一闪,一个身影悠然出现在白曦身旁的石凳上。
他立刻爬到白曦的另外一边肩膀,在白曦脑袋的后面探出头,警惕的看着来者。
是桃花眼,刚刚得知他叫花易染。只见他醉眼朦胧,衣服和头发都是松松散散的,明显的大酒鬼一个。
那人高抬酒壶,酒成一线入了他的喉:“我就说白曦靠谱吧,已经墨垠诛杀了?叫我们来集合回去?”
“没有。”
“那你叫我们来做什么?”
“有线索?”
“不是你一次就不能多说几个字那?到底有什么线索啊?”
“等许长宿。”
“花易染!”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墨垠吓了一跳,毛都炸起。他迅速回头,只见那个名为许长宿的黑皮汉子风风火火而来:“你怎么又在任务未完成时喝酒了如果当年我们每个战士都像你,怎么可能取得抗战的胜利"
墨垠又回头看向花易染,只见他已经收起了酒壶,脸上露出嬉皮笑脸的神情,将手放在与眉头齐平的位置,敬了一个奇怪的礼,回应道:“是,一切听老首长指挥。”
许长宿的目光转而落在墨垠身上,紧接着,墨垠便被白曦的手轻轻从肩膀上摘下,放到身前的桌子上。
白曦的声音在墨垠耳边响起:“这幼猫身上带有墨垠的因果气息,可因果线却被斩断过,我虽尽力修复,但已不可能凭此直接找到墨垠。”
他紧张地打量观察着众人,一只手突然伸到他的脸下。
那只手很瘦,还带着淡淡的酒气,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白曦的手。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命运就要被这些人拿捏在手中,便强忍着没有动。
他顺着那只手看去,正好与一双醉意朦胧的桃花眼对视,是花易染。
托住他脸的手动了起来,缓缓地挠着他的下巴,同时,一道带着慵懒之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既然只有这只小黑猫身上有墨垠的因果,那你们说,这只小黑猫会不会就是墨垠本人呢?”
此话一出,墨垠只感觉所有的目光如利箭般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他心中猛地一惊,整个身体顿时僵住,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滞了。
丢脸
此时,只听白曦淡然开口:“你若有所怀疑,尽可试试斩杀它,看我们能不能出去。”
墨垠心道那可不兴试,他忙不迭就地一躺,对着众人展露毫无防备的肚皮。
金逸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t他将手伸向墨垠的肚皮又揉又捏,口中道:“花易染,你是不是又喝醉了?这小家伙看起来还没断奶呢,怎么可能是那个邪神?你动脑子想想,他一个邪神要是这样卖萌,脸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