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稻苗看着眼神闪烁的郑爱华,眼底划过一抹危险的精光:“我看大家不是吃没煮熟的豆橛子中毒,而是你给大家下了毒了!”
“是不是?”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惊雷一般在郑爱华的耳边炸响。
郑爱华本就有心虚,被禾稻苗如此大喝一声,更是吓得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着,都要从胸腔处跳出来。
“我没有,你胡说!”
郑爱华声音十分响亮,企图用高音压下自己心底的慌乱。
她心里一直默默念叨着:“不会有人知道的,我都把巴豆用完了,包巴豆的纸也烧了,什么证据都没有,谁也不知道我真的下巴豆了。别慌!千万别慌!不会有人现的,没事的,没事的!稳住!一定稳住!”
她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其实沈苍耳的诊断比较准确,知青们真的是被人下了巴豆,但后来又现菜糊糊有一些没有煮熟的豆橛子,不仅队里的人对他的医术不怎么信任,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一现没有煮熟的豆橛子,他立即就推翻了自己一开始的推断,最终判断出知青们是吃没煮熟的豆橛子中毒的,将真相推得越来越远。
而这个偷往菜糊糊里下巴豆的人就是郑爱华。
郑爱华根本就没想过要把巴豆下到一整锅的菜糊糊里,她要对付的人一开始就只有禾稻苗和卫晓红两人。
在菜糊糊刚煮熟后,她先拿了卫晓红的碗,打算将巴豆先下到卫晓红的碗里再帮卫晓红打一碗菜糊糊。
不过在她刚要往卫晓红碗里下巴豆的时候,刚好有人进灶房了,她吓了一大跳,一边转过头应付进厨房的人,一边快地下巴豆。
但她过于慌张,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手一抖,将巴豆下到了一整锅的菜糊糊里。
她慌慌忙忙地拿着勺子搅拌着锅里的菜糊糊,又趁着进厨房的人没注意快往卫晓红的碗里盛了一碗菜糊糊,还顺手拿筷子搅了几下。
而后她故作镇定地把给其他人碗里盛了菜糊糊。
禾稻苗碗里的菜糊糊是最后才盛的,这个时候锅里的菜糊糊已经没多少了,郑爱华就往她的碗里加了大半碗的热水。
而这个时候郑爱华还现巴豆已经都用完了,她以为是刚刚自己给卫晓红碗里下巴豆时太紧张将所有的巴豆都下到卫晓红的碗里,便寻思着这一次先放过禾稻苗,下一次再找机会给禾稻苗一个厉害瞧瞧。
一直到整个知青院的人都出现了拉肚子症状,郑爱华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将巴豆下到一整锅菜糊糊里了。
禾稻苗本来就不喜欢吃菜糊糊,她是最后一个吃饭的,趁着其他人不在,她偷摸地将稀得跟水一样的菜糊糊给倒了——她那碗菜糊糊可是加了不少热水,可不就是稀得跟水一样吗?
而如此一来,禾稻苗也仅仅只是肚子痛了一阵而已,她也没怎么在意就往公社跑了。
禾稻苗不在知青院,其他人又症状十分明显,都造成厕所拥堵,男厕所又被女知青征用了,男知青们只能时不时地跑到外头的小树林里去解决,郑爱华见状,便不遗余力地表示一定是不在知青院的禾稻苗给大家下了毒。
要不然禾稻苗怎么就不在呢?
她还表示禾稻苗一定没有中毒,中了毒的人就跟知青院里的其他人一样,只能请假在知青院,哪里敢到处乱跑,哪里还有力气跑?也不怕在外头没能及时找到厕所拉在裤子上,或者是拉得人一点力气也没有,倒在半道之上。
但知青们也不是没脑子的,郑爱华攀扯禾稻苗几句,他们就怀疑上了禾稻苗给他们下药了。
禾稻苗没这个时间,更没这个动机——她也就跟同屋的郑爱华和卫晓红有矛盾,真要下药也只会给她们俩下药。
大家更相信沈苍耳最后的判断,大家是吃了没煮熟的豆橛子中的毒!
而没把豆橛子煮熟害大家中毒的就是郑爱华,其他人也跟方简柠想的一样,觉得郑爱华是为了逃避责任,把大家中毒的锅甩到禾稻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