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理会,可那东西又汪汪大叫起来。
回头,一只瘦骨嶙峋的黄色土狗正警惕地看着她,有些疑惑,又犹豫不决。
宗盐盯着它看了一会,终于认出了它:“是你啊。原来你没死。”
地震之后,她找了很久,都没有再看到那一猫一狗的身影,于是她只能悲观地猜测,它们俩没有从这场灾害中幸存下来。
没想到,动物的生命力远超她的想象,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活了下来。
宗盐一出声,黄色土狗马上认出了她,兴奋地晃起了尾巴:“汪汪汪汪汪!”
“你真的很坚强。”
宗盐弯腰,摸了摸它的头。
“不过我现在也什么都没了,没有可以喂你的。你去找别的人吧。”
她朝它愧疚地一笑:“本来答应你,有条件就养你的。抱歉,我要食言了。”
小狗听不懂,蹲在原地呜呜叫唤。
它熟悉的人类,却抛下了她,往下面走去。
人类要去做什么?
它跟了上去。
看到那个它很喜欢的人类,把身上的包放在地上,脱下了鞋子,放在书包旁边。
然后一步一步,走入了江水中。
重逢
一年多后。
国际航班出站口,陈柏时不时看手机,确认时间。
按照机场信息,飞机已经落地,但是国际航班的行李提取更麻烦,所以他等的人迟迟没有走出来。
他的心情期待又紧张。
快半年多不见了,从司疆被送出国开始,他们就只见过一面,是陈柏主动去国外探望他。
其余时间,两人也只是通过手机联系。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陈柏还觉得,自己可能要彻底失去这个发小了。
但没想到,又过了一个来月,司疆状态突然转变,竟然逐渐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也是因此,司家才允许他回国,并安排他复学。
出站口喧闹了起来,陈柏手机也一亮:“我出来了,接驾吧小树树。”
他抬头望去,人群之中,一个穿着长袖长裤,眼戴墨镜,染着一头银灰白色的男人极为显眼地走了出来。
这人耳朵里插着无线耳机,表情冷漠,鬓角的头发剃得很短,头顶蓬松的碎发用定型喷雾随意抓了一个造型,只有几缕灰色的刘海垂在额前。
陈柏惊喜地迎了上去,给了他一拳头:“你小子,装什么呢,大夏天穿这么厚。”
男人把墨镜摘下来,无语地侧头看他:“我忘了南北半球不同季,已经脱了最外面的棉衣了。”
陈柏看到他的脸,竟有一丝晃神。
“你脸上的疤,好像已经看不到什么痕迹了。”
发小比刚救回来时,胖了很多,那个时候,状态最差的那段时间,一个大男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他看着都心惊。
现在倒是脸颊丰润了起来,俊美逼人,可是……
他却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距离感,好似有一瞬,他从发小身上感受到了属于别人的影子。
脸上的疤啊。
司疆手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脸颊,指尖只剩下微不可察的凸起感。
他抿起嘴唇,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