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吴老四的事,可给老村长提了个醒。他已经老啦,护不了她们母子一辈子,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替她们担着风雨才行。
老村长心里开始过人选了,手上一分神,就刷过了界。
“你个老汉,瞎想什么呢?这是往哪儿刷?”
叶秋一抬眼,乐了,是朱方氏回来了。
虽然那猪明面上是均分给全村人了,可私底下,象连升、董二嫂等几家在叶秋出事时,格外卖力的人家,还是要多关照些的。
可一头野猪就那么多肉,只好在他们提前收着的猪下水里做文章了。
连升爷爷胃不好,正适合吃猪肚。董二嫂和几户跟朱方氏关系好的婶子家,就给了猪肝猪心什么的。猪大肠油厚,是乡下人爱吃的,分给了几个卖力的汉子。还有一副猪腰子,叶秋让给芳嫂家送去了。
朱方氏刚刚出门,就是去送礼了。一回来瞧见朱长富失了手,自然要唠叨他几句,“这也幸好是在自己家,要是在旁人家,人家不得嫌你?”
叶秋笑着打趣,“到旁人家叔肯定是不会的,这不是在自己家,才想你了么?”
话音才落,老两口跟二重奏似的瞪了过来,“胡说什么呢?”
可再转过头,朱方氏却望着急着否认的老伴,有些不高兴了,“一把年纪了,你还想惦记着谁呀?”
这小心眼的!朱长富不悦嘟囔,“都多大年纪了,还一身的醋劲。”
多大年纪也是女人,都得哄着。
叶秋笑着打了岔,“婶子吃醋不也是在意你么?叔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对了婶子,你去了他们几家怎么说?”
朱方氏回老伴一个白眼,却也不再闹腾了,就着叶秋的话道,“自然都是谢谢你的。连升他娘还说,你上回带蔓儿买的鞋面极好,料子也有多的,说要回头给你和地瓜都做双鞋子穿。”
“那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家里不有我给你们纳的鞋底子么?无非图她手巧,做的鞋面子花样好看。你回头把鞋底子给她拿去,挑个花样子就得。”
“还是婶子疼我。那我也去连大娘那儿学学怎么做鞋面子,回头也给你们二老做双好看的。”
“好。”朱方氏慈爱的应了,又不放心的道,“只学做鞋面就得了,别拉鞋底子。那个太伤手,我还做得动,不要你弄。”
叶秋心中一热,眼中都有了潮意,“婶子这么疼我,小心把我惯坏了。”
朱长富扭头插话进来,“你是好孩子,惯不坏的。”
朱方氏也笑了,拉着叶秋另说起一事,“要说那董二嫂倒有些奇怪,她今儿没来拿东西,我给她送去,她竟也不肯收。推了半天,还是我硬塞了块肥肉给她。我瞧她似是有什么心事,可问她也不肯说。”
“莫不是她怕我连累,不想帮咱们收拾地了?”
“那倒也不是。她还问我,什么时候要干活呢。”
听了此话,叶秋心中有了数,“那就回头再说吧。”
朱方氏也不多谈,复又带着狡黠笑意道,“我看她没拿,去芳嫂家时,就把原给她骨头和猪肝都给她了,这副猪腰子我就没动。你还象上回那样在石板上爆炒,地瓜都爱吃……”
“我也爱吃!”朱长富忙忙道,“再把那酿的那小米酒拿出来,也能喝了。”
朱方氏瞪道,“你还想着酒啊,也不怕你那脚肿成猪蹄。别想了,没你的份,全地瓜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
……
看俩老小孩又斗起了嘴,叶秋握嘴直笑。
外头金求盗瞧着,这样好的气氛,他进来应该不那么招人嫌吧?
咳咳。
这一下,屋里人都注意到他了。
“哟,金求盗来了?快请屋里坐。可是案子有消息?”
案子是有消息了,不过金求盗这回来,还带来了些别的消息。
※
周末愉快!今天双12,大家素不素都在抢东西,还有人来看地瓜么?
插刀教
金求盗本名不叫金求盗,只因在亭舍里担任求盗一职,才给人尊称成金求盗。
后来大伙儿发现这个名儿甚是有趣,反倒把他的本名忘了,只爱叫这个,弄得金求盗也很无奈。
他今日前来仙人村,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好消息便是,叶姑娘你状告之人已经查到了。那是陶家杂货铺七掌柜家的老丈母娘。也不姓王,夫家是姓赵来着。想来是这陶七丢了差使,怀恨在心,才调唆着丈母娘,故意报复。只是眼下他们全家已经畏罪潜逃,只怕这案子没那么快了结。如今陶家倒是愿意协商,请你撤诉,你看可有什么条件?”
果然是把陶七推出来当替罪羊了。此事也算意料之中,叶秋并不意外,也知道自己再闹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便顺水推舟道,“既然查出来人来,我也能安心了。只是陶家虽愿意协商,可到底没见到陶七本人,也不知事情究竟如何。眼下既不知他上哪儿去了,万一我撤了诉,他又出来生事,可怎么办?”
金求盗道,“这个不必担心。你虽撤了诉,可陶家也是要作担保的。万一陶七再敢生事,连累的可是陶家。所以如今那陶七是万万不敢露面的,陶家也不会窝藏包庇。当然,你受了这样一番惊吓,也可以让陶家给些补偿。”
这是要花钱消灾?
可这钱却不太好拿。少了,自己吃亏不说,还枉担个名声。可要得多了,说不好又得给人说成讹诈,让人轻贱。
这陶家如今也是学乖了,并不主动送礼,只上门询问,想来不管要多要少,回头他们都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