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池岁站得离陈雏比较远,声音刚好能传进陈雏的耳中。
陈雏转头,对着池岁笑了笑:“没什么。”
这些天陈雏心里总是闷闷的,北境的草原太过宽广,他在闲暇是会和沉光一起驰骋在草原上。太傅曾经对他和陈赢川说,有一天他们可以到北境去走一趟,去见过无边的草原和无际的海洋,心胸会开阔很多。
但他心里空落落的。
池岁自然不相信陈雏说的话,他将手中的雏菊花束向前一递:“别想太多了,等你回了深清,你亲口问陈赢川。”
陈雏盯着沉月,沉默着不说话。
池岁轻声道:“裘王给你取的字还是有意义的。”
陈雏回头看着池岁,他不解,这不就是老头随便取的吗?
池岁笑了,眉眼间带着暮色,让他看起来十分温和:“归隼,归隼,回家的鹰隼。”
陈雏怔愣住,晚风吹起,带起了陈雏的头发,带来了池岁的声音。
“归隼,深清还有人等着你回去。”
真相
从南俞离开时,虞松将兰酒舒带上了。本来凌珑是想把兰酒舒留下,但虞松强调了兰酒舒平日里的为非作歹,凌珑这才作罢。
凌珑是个什么样的人,狠心但怕麻烦。虞松看着怀中昏昏欲睡的兰酒舒忍不住叹气,这小孩一直念叨着他的皇表兄,希望此行能遇上他的皇表兄,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前面就是苏子元所在的苍山,虞松不想面对大黎这位闻风丧胆的战神。南俞将军在那里排兵布阵,虞松就跟个鹌鹑一样缩在后面。不过好在将军并不看好虞松,所以压根没想着他。
以前这种冲锋陷阵的事都是父亲去做。虞松才十六岁,被迫要承担起他们虞家的职责,对他来讲负担未免太大了。
越靠近大黎,天气要冷一些。本来穿着单薄的南俞兵都不得不加一层衣服,还有不少人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虞松倒是适应良好。行军是吃不了什么好东西,虞松拿着弓上山给兰酒舒打了只野鸡开小灶。虞松忧愁地看着兰酒舒,希望见到他皇表兄之后,那位皇表兄能看在他把这小子养得白白胖胖的份上,能帮他救出自己的弟弟妹妹。
“虞云散。”
闻到烤野鸡的香味,那天出声打断凌珑的男人出现在虞松身旁。虞松看着这个男人,抿抿唇:“丞相大人。”
他是白昱,却长得和之前的白昱截然不同。
但虞松并不觉得奇怪,那个其貌不扬的是白昱,这个看起来风华绝代的男人也是白昱。
白昱坐在虞松身旁,看着兰酒舒在那里啃着鸡腿,满手是油:“小世子,不对,你现在可是小侯爷了。”
白昱真是不解风情,每次都精准地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虞松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揉在一起,指尖没了血色,变成苍白。
外面的士兵们结束了晚餐,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混杂着微弱的口号。白昱放松地坐在虞松身边,他微笑着从兰酒舒手里夺过一根鸡腿:“我赌他们明天会大败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