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哭着,不知道是不是久违的发泄,还是身体太弱,又或者确实太累了,竟然真睡着了。
终于,2小时后,他睡醒了。
“***!”
他刚睁开眼,看天这么黑了,才想起自己晚饭还没煮,他赶紧起床。
先到田地里割韭菜,然后淘米煮饭,饭一边煮着,他一边将韭菜摘干净,切好,然后用另一口灶锅开始炒韭菜。
他开始倒油,母亲说过,油很贵,一定要省着吃,每次炒菜只能放一滴。
他一直牢记,所以他先用碗加点水,再倒进一滴菜油,然后放菜开始炒,接着来回翻炒,加点盐。
就这样不确定是油炒韭菜还是水煮韭菜,反正炒好了就行。
毕竟相对于白饭对开水,有点菜吃吃就很不错了。
又过一会儿,米饭也熟了,不过他没立刻打开,而是接着用小火闷5分钟。
其实农村灶台的白米饭并不是最香的。
最香最好吃的是那贴在锅壁上的一层锅巴,那才香,也是王兜兜最喜欢,最便宜可以吃到的“零食”。
“终于好了!”
之前那种难过愧疚的心情,仿佛被这辛勤的忙碌暂时抵消不少,心情也轻松下来。
他骑着破旧自行车,关好门,然后沿着小路,到了小路尽头,他又过了桥,到了水泥路,继续骑行,大概十多分钟,终于到了田地,看到忙活的母亲,他站在田边喊着。而母亲也伸直腰杆,站了起来,笑着回应着。
“知道了,等一会儿,马上回家。”母亲宗琳说道。
宗琳是王兜兜亲生母亲,也是地道的农妇,打从改革开放前就是生产队的老手。
那时宗琳才15岁,就已经是整个乡里的能手,标杆。
那时生产队是按计工分,给生活补助的。生活补助则可能是食物或者是粮票。
王兜兜属于家里面晚生晚育,接近40岁才生下来,刚生下来,父亲见是男孩,很是宝贝,吃了几天好的。
然而不久后却发现,老是抽筋,发高烧,父亲觉得老来得子,这样的病根应该养不大,也就慢慢失望。
甚至开船务工时候,还找了姘头,想另外生个健康的。
而这样,往家里寄回的钱就少了,日子更难熬了。
庆幸得是,遇到一位会捏筋骨的医师,那时候看见医生,不叫医生而叫“先生”。
在那位先生整整七天的拿捏下,终于王兜兜真得不再或者很少抽筋了。
看到治好了,那位先生并没敲诈勒索,只是让王兜兜认他做干爹,以后为他送终就行,这样让这位先生终于有后了。
只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来往,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宗琳和儿子刚回来,就看到父亲开着摩托车回来了,脸色并不好。
一家三口皆是无言,直到饭桌上。
一家三口低着头吃着饭菜,父亲用筷子翻了一下韭菜,随后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敲!
“搞什么,我特意回来,你就给我吃这个?没肉也就算了,连油水都没有!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