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定会审判她,将所有难听的骂名都背在她身上。这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她不是很在乎这些虚名。最重要的是,只要被发现,她舒舒服服的日子可就要结束了!
早上不能睡懒觉,白天不能随处乱逛,没有美食,没有自由,甚至连健康都会失去,就算没死,每天也只能过着生不如死的监禁生活,人家让做什么便只能做什么,一丁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天吶!只要想想那种日子,娜露利荷就感觉头顶霹雷,脚下生钉,她是一秒都冷静不下来!
“喂!叶欧佩西,你要加油啊!唱快一点,唱连续一点!我的身家性命可都系在你这儿了,时间不多了,千万得唱完啊!”娜露利荷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催促。
叶欧佩西虚弱地翻了个白眼儿,但效果嘛,几近于无。看起来像是想抬一下眼皮,但没抬起来。催有什么用呢?尤其是催一个快倒下的病人。
“早知如此,就该提前安排。”他勉强分心,在心里回复娜露利荷。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一个小时之后。本来今天是他的生日来着,他还真得谢谢魔女送给自己的“这份大礼”。
娜露利荷也知自己理亏。只是,若她能做好时间安排,把一切都打理得规规矩矩服服帖帖,她也就不是个魔女了!这生来没人管,日子便过得糙,除了必要的生存手段,哦,指的是禁忌魔法、逃跑技术和伪装技术,其他的她一直以来都是一塌糊涂。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呀。”她气恼又羞愧地小声叨叨。
山顶的大风刮了一轮又一轮,叶欧佩西这个“会唱歌的风筝”飘来荡去了不知多少回合,娜露利荷焦躁的步子也不知踏了几千几万次,终于……一个小时过去了,而颂神之歌也仅剩下最后一遍了!
娜露利荷眼也不眨了,嘴也不说了,头发被自己扯乱了也不管了,就狠狠盯着少年。
&ot;濯洗界……世,泽有光圣,时……有难劫,时有……倦疲,证见地……天,神于感人,存……长日白,伴……&ot;。
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娜露利荷无声吶喊,攥拳跺脚。
“永……月……星。”叶欧佩西用力吐出这几个字。
娜露利荷一下子松了口气,欢欣鼓舞,“完了完了!完成了!在9点之前完成了!叶欧佩西,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叶欧佩西?喂!!!”娜露利荷失去联系,眼前变成一片黑暗。他,他该不会死了吧?!
“叶欧佩西!”波齐在校门口一眼就发现了室友的身影。他赶紧从车夫手里接过晕倒的少年。“他这是怎么了?”
车夫皱着眉道:“我看他像是身体不太好。下午那阵子他租了我的车来回鸣蝉山一趟,但这一路上光晕倒就晕了三四回了。银币他已经付过了,人你还是接回去好好照顾吧。”
已经到了学校,这男孩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同学,把人交给他准没错。车夫这么想着,放心地赶着车走了。
波齐一个人扶着叶欧佩西,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宿舍。叶欧佩西消失了那么久,他一直放不下心,但又不敢找柯尔波克老师,他怕叶欧佩西万一去做了什么不合常规的事,被发现了可怎么办?他可还记得他进学校是要救妹妹的!
他去了图书馆,去了食堂,去了自习室,怎么都找不到人,只好来校门口等着,碰碰运气。谁知等到天都黑了,他差点都要去找老师了,校门口的马车才出现。
“呀!这么烫!”波齐摸了一把叶欧佩西的额头,为他捏了一把汗。“怎么比打吊针之前还要更严重了!”
他赶紧把人又扶到了校医室。
“医生!医生!快看看他,他病得很重!”波齐也奔波了好一阵子,一天下来又累又饿,见叶欧佩西这样,心里不禁怨他:到底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生着病还要到处乱跑!
值夜班的医生在休息室,被波齐的喊声吵得不行,赶来后见到昏迷不醒的叶欧佩西,开口便是指责:“怎么不早点送来!再晚人是要出问题的!”
“那他……他会有事吗?”波齐弱弱地问。他的一头黄毛都耷拉着,活像一只失落的金毛犬。
“我先给他做检查,你到一边儿等着吧。”医生把白帘子一拉,自顾自行动起来。
校医室里很安静,消毒水的味道总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波齐本来坐在椅子上等,谁知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嗯?”波齐眯着眼睛缓了半晌,才想起来叶欧佩西还病着。“医生?”他刚想叫人,手臂就疼得他直“嘶”声。怎么这么麻,这么疼?
“你醒了。”医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之前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波齐尴尬一笑,“那个,医生,我朋友他怎么样了?我可以带他回去了吗?”
医生倒也没说不行,“他吃了药,打了点滴,又敷了一会儿额头,烧应该退下去了一些。睡这里和睡宿舍没有区别,你要带他回去也可以,不过他醒了要好好观察。”
波齐回去后守了叶欧佩西一会儿,后来撑不住就睡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鸟儿的鸣叫和闹铃同时响起,波齐揉着一头睡得七扭八歪的黄发,打了个深深的呵欠。
头好痛……像被人揍了好几棍子。肚子也好饿,好像能吃下两头牛。缺觉的波齐如同宿醉之人刚刚醒来,反应迟缓,浑身疲惫。
“哎?你醒了!”在他把洗发水当成牙膏用之前,他终于发现叶欧佩西已经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