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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跟那小子一起回来?”老太太的语气很不满。
“我们一个班,又住一个小区,碰上了呗。”林度擦干手,拖个凳子坐在桌边,有些好笑地问,“你那么不待见人家干嘛?”
老太太把碗筷递过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好好,我跟你说,就这样的小伙子,老太太我年轻时候看得多了。浑身上下也就长得还行,背后不知道什么德行呢。就你那同桌,一看就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
林度一口饭差点儿没喷出来,无奈道:“您能不能注意点儿,吃饭呢!”
“你吃你的,我又没影响你吃饭。”
林度拿起勺子喝了口汤:“他现在不是我同桌了。”
老太太还没从激昂的情绪里走出来,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林度仰起头想了想,又垂下头叹了口气,总结道:“他不愿意跟我坐。”
老太太不高兴了:“就那小子,还不想跟你坐,凭什么!”
“我觉得也是。”林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凭什么不想跟我坐。”
门外传来一阵小孩子们的嬉笑声,屋里的电视不知疲倦地播放着电视剧和广告。
到最后,林度也没跟老太太和舅舅讲起今天发生的事儿,只跟余斯清汤林和吐槽了一下。
生气
第二天,陆暮西是在小区门口的打印店见到林度的。
她手里拿着一沓刚打印出来的A4纸和胶水,正往外面走。
陆暮西顺手接过,拿着看了一眼。
纸的上半部分是昨天拿他手机拍的那张照片,黑白的,乍一看跟谁的生前影像一样,有点儿瘆人。虽然没有变态的正脸,但多亏了街对面监控的高清摄像头,侧脸轮廓和身形都看得很清晰。
下半部分大写加粗的字儿就很言简意赅了——此人是个猥琐变态暴露狂,如不幸遇见,男士若身体条件允许,烦请将其暴揍一顿并扭送派出所,女士烦请及时远离,并大胆拨打报警电话保护自己!
这架势要说不知道她要干嘛,那肯定是假的。陆暮西举着那张纸又看了一下:“不是说有彩印的吗?”
“彩印太贵。而且他本来就穿的黑色,不影响啊。”
嗯,多么无懈可击的回答,陆暮西换了个话题:“你准备往哪儿贴?”
林度答得毫不拖泥带水:“周围小区门口的公告栏,还有学校门口的电线杆。”
这个变态明显是只敢抓着学生或者附近下班晚的女生下手,然而不是所有女孩儿都会在察觉到不对的第一时间选择报警,因为她们会犹豫是不是只是自己想多了,担忧会平白给别人添麻烦……
林度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忍气吞声只能让这种人更加猖獗。
两人绕着附近的大街小巷晃了半天,因为有陆暮西在,林度几乎没怎么动手。
结束后本想请他吃个饭,但还得上晚自习,看了看时间,只好作罢。
晚上一到教室,余斯清就担心地拉过她的手:“没事儿吧你。”
“我不是说了就虚惊一场吗?”林度有点儿茫然,“有事儿我还能坐你面前?”
凑过来关心的汤林和实在听不下去了,无语道:“她问的是心理层面的。”
“哦。”林度掏出书包里的作业,“没事儿啊,我感觉我现在十分的积极向上。”
“我勒个去,林度。”余斯清还想说些什么,眼睛突然一顿,夸张地捏起她桌面上的一小迭卷子,震惊道,“昨天刚发的五张卷子,你他妈居然做完了?”
林度打了个哈欠:“嗯。这不是显而易见?”
汤林和挨个翻了翻,居然一道题都没空,他倒吸一口凉气:“你到底什么时候做的?咱们过得不是一个时间?”
林度掰着指头数了数:“家长会的时候做了两张,晚上睡前做了两张,睡醒又做了一张。唉,这么一说,我现在突然有点儿困了。”
到底什么人被变态跟了还能淡定地在家里做三套卷子啊,汤林和彻底服了,捂着胸口振振有词道:“比起我的失败,朋友的成功更令人痛心。我要去卷了,再见!”
余斯清托着下巴虚假地叹了口气,仿佛就是走个过场,叹完语气瞬间就轻快了起来,耸着肩膀说:“无所谓,我的目标是在明早之前补完作业!”
林度摇着脑袋赞叹道:“好心态。”
“对了,下周六你生日,好不容易赶上个周六,打算怎么过啊。”余斯清打开笔帽,顺便问道。
她这个好不容易真的是毫无水分,大家曾经统计过,班里五十个人,因为学校这个周六上课周天晚自习的制度,生日能赶上晚上有空的周六的幸运儿简直寥寥无几,两只手都凑不够。
“老样子,咱们三个一起吃个饭呗。”林度兴致不高地答道。
这是老传统,从初中三人玩到一起开始,每年不管谁的生日,凑到一块儿吃顿火锅永远作为压箱底活动。
“也行。”余斯清早猜到这回答,随即兴致勃勃地开口,“你肯定猜不到我今年给你送什么礼物!”
“别,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林度一想这个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去年余斯清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她盼星星盼月亮,抱着美好的期望,等到生日当天喜提了一本《如何征服英俊少男》。
说起这个余斯清也有点儿心虚,挺直了腰,伸出三根手指头保证道:“我发誓,今年,真的,不整活。”
林度半信半疑地挑着眉毛:“我最后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