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下去给你买点儿吧。你要吃什么?”
“粥,越清淡越好。”张衡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过钱包,抽出张五十的递过去:“你要没吃的话给自己也买点儿,钥匙在鞋柜上,待会儿自己开门。”
陈串串没吱声,静静地看了看他,半晌才把钱从他手中抽走拿了钥匙出门。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张衡笑。
他的确是成心的,自己不在状态就想找地方泄了这股邪火,谁让她撞枪口上了呢。要是这丫头像陈鹭那样装贤惠洗手作羹汤,他可不敢保证后果会怎样,现在自己正犯贱呢,谁对他好他跟谁急,她能直接承认自己不会做饭,很好。倒是没想到她能答应出去买,不过临走前她的不舒服让他挺爽的,他越来越能理解他老娘对单纯女学生的欣赏了。
在沙发上歪不住,张衡起身往房里走。
那天陈鹭在他门口哭,他就那么看着,心里难受得够呛——
原来他已经变成这样了。想当初,别说哭,陈鹭但凡皱个眉,要他去死他都不会犹豫下;现在呢,她在他门口哭得梨花带雨,他却只对廊灯下她眼角隐隐的皱纹暗自惊讶。
翻脸还真是比翻书容易。
可陈鹭毕竟是陈鹭,抬头看见他的表情,立即也就明白了现在在他这儿讨不到好,慢慢地收了眼泪,居然还可以哑着嗓子对他笑:“看来当初没白锻炼你。”
那是,经历了那些,年纪总不能都长在了狗身上,所以当他看见她故作不舍转身要走的时候还是伸手拉住了她:“进来,我们谈谈。”
陈鹭进来后就是坐在这沙发上,脸上泪痕还没干,眼睛深处却已经闪着期待的光,让他不寒而栗。
——“陈鹭,这是最后一次,我把话说清楚。”
——“……”
——“女人结婚了该怎么样你自己明白。今天就算你没结婚,在我这儿,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你有——”
——“你别管我有没有新人,那跟你没关系。今后你是死是活,我是结婚还是单过,两清,谁也别烦着谁。你不怕人说,我还要脸。”
言尽于此,他看着陈鹭一张脸血色全无,真是痛快。
“张衡!”
陈串串搞什么,不是拿了钥匙么,还敲什么门。
张衡不耐烦地起身开门:“你——”
“这钥匙不对吧,怎么打不开?”
陈串串举着钥匙进来,张衡看了,抿了下嘴:“你拿错了。”说完也不帮忙接陈串串手上的东西,转身就回房躺下了。
不一会儿,听见陈串串轻手轻脚地摸进他房里,小声叫他:“张衡?”
他的饿劲过了,现在只想睡觉。
见他没动,陈串串把手里的东西搁在了床头柜上,塑料袋嘶嘶啦啦地响,她怕吵醒他着急去捂,噗地一声声音更大,吓得她整个人定在原地半天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