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人在乎她。”
陈串串笑:天真。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喜欢,善良的人会觉得抱歉自己不能回应,心狠的根本就把这人当存在着的无。
印宗焕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我很自私的,不只是为她的死难过,我更可惜自己没有珍惜曾经有的机会多争取一下。”
那倒是,怜取眼前人,为了一次拒绝就远走他乡,现在就算想回头也没机会了。陈串串替他不值。
对感情,不能这么步步为营。
可能每个人的方式不同,别人她是不知道,于她,要么不开始,开始了就要投入。之前她对待初恋是这样,结果虽然不完满,但还不至于改变她对爱情的信仰。
当然,经历过了初恋,现在再碰上张衡这样儿的,她不能一点儿考虑没有,毕竟也已经二十多了,不可能再像十几岁时那么冲动,也之所以,她之前对张衡才那么小心翼翼。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撑死了也“才”只有二十几岁,太畏首畏尾了似乎也不对。这个时候,还有大把犯错的机会,所以虽然多少了解到张衡对感情的不那么严肃,试着交往也未尝不可吧,就算结局仍不完满,冲着他和初恋那位的极端不同,两相参照,以后她无论碰上什么样儿的应该都不怵了,也挺好。
正在思考人生大义,陈串串透过书店的玻璃大门留意到两三个流里流气的人站在门外,眼神凶狠地盯着店里。
要干什么?
她不自觉就站起来绕出柜台想探个究竟。
啊!
张衡
下个路口就到了。见路上没什么人,张衡果断提档加速,愣是连闯了两个红灯。耳麦里传来的已经是第几声接通的声音了?这个元山硬是不接,关键时刻掉链子,跑哪儿了?
他妈的,早知道他就不让串串留在店里了!
车到了地方刚停稳,张衡摔了车门奔下来就直冲进医院里。
这么晚了肯定只能看急诊。找到急诊室,张衡一眼就看见了受伤的人。
陈串串看着倒还镇定,见到他进来还笑了笑。可她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和浅色衬衫上的大片血迹在诊室灯光下还是触目惊心。
张衡稳了稳心神走过去:“怎么回事儿?”
“你没回去看?不知道哪儿来的人,砸咱们的店。”陈串串说。
张衡见她说话都有些不够力气,干脆不问了,伸手就往她额头上贴着纱布的地方摸。
陈串串往后闪:“疼。”
张衡心里气的:“现在知道疼,当时怎么不知道躲?”
然后看见陈串串苦笑:“我哪有时间躲。”好像还想说什么,眼光却突然看向了他身后,问:“医生说什么?”
他回头,看见印宗焕走进来,对上他愣了下,冲他点了个头才对陈串串说:“过两天我陪你来拆线,这是明天的消炎针。”
拆线?那帮人下手也太狠了,欺负女人,真不是东西!
再看看印宗焕干干净净的样子,张衡只觉得碍眼,这就是个废物!走上前去把他手里的药接过来:“谢谢。”
回头准备再问陈串串话,手机响了,元山打来的,问他:“张哥,什么事找我?”
张衡心里的一股火可算是找着了发泄的人:“什么事儿?我让你多看着点儿,现在店让人砸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店让人砸了?!”元山大骇:“你有没有怎么样?是……那帮人干的?”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张衡更是火冒三丈:“我没事!串——陈串串被打了。你甭废话,还用问吗,这事儿肯定是学生街那两家干的。你给我——”
“张衡。”陈串串在背后叫他,见他回头,招手:“你过来。”
他回头对元山交待:“总之你先去店里看看,挂了。”完了转身走到陈串串面前:“怎么?”
陈串串下巴朝他手中的手机挑了挑,然后仰头问他:“是学生街上那两家书店?怎么会跟他们对上?”
生意争不过他就出贱招呗。不过,这种事儿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用知道。
陈串串见他不愿说话,又开口:“你想干什么?跟他们以暴制暴?闹什么啊,那些人是流氓,你也是?”
这丫头会不会说话?不懂事就不要开口。
陈串串还在说:“他们在学校外,你在学校里,犯不着拼蛮劲。真的。你去找学校保卫科,别说是你惹的麻烦,就说我受伤的事儿——我是学生,学校会重视。”
她衬衫领口黑色的系带已经染成了紫黑,越发衬得一张小嘴惨白惨白的,都这样了还啰嗦什么?张衡俯看着她,竟然张不开嘴。
倒是听见他们争执的值班医生走进来乐呵呵地说:“那得了,小姑娘,刚好你这伤口我缝得也不好,你回去还能当证据吓唬吓唬人。”
陈串串冷了脸:“我要证据自己会找,你缝不好凭什么收钱?”
医生笑得更灿烂:“呦,有力气吼人了?那没事儿了,回去好好养着,伤口注意别碰水,不然到时候感染化脓什么的可怨不着我这个庸医。”转头又对张衡说:“你女朋友?嘴够厉害的啊。不过可惜破了相,这都你的责任啊,没把人照顾好,回去赶紧好好哄哄。”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陈串串站起来横医生一眼,然后吩咐他:“我们走。”
三个人出了医院门口,印宗焕问陈串串:“要回学校吗,咱们一起?”
张衡伸手就把陈串串给搂过来:“她到我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