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串串接了东西看她,她怎么知道的?
“他是不是开一辆蓝色标致?”听着像是个问题,可周英根本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接着笑:
“那天我都看见了,从超市后头那条路下来,你别说旁边坐的不是你。”
是她,从没那么倒霉过的她。
一开始她特不好意思,一想到竟然偷看到他和别人亲热就觉得不好意思。可之前张量已经形容了他为了杯子的事着急上火,所以在他提出来想去陶吧看的时候她还是答应了。
临要上车,她下意识地感觉到有人在朝这边看,瞄过去,是个女的,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前凸后翘”,就站在车头不远的地方,光线那么暗陈串串仍能觉察到她对他们这边的关注十分明显。
不过关注的对象不是她。
张衡装得很好,乍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可后来开车的心不在焉还是泄了他的底。如果不是他对前面那辆黄色小q的菜鸟司机视而不见让她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陈串串巴不得不要跟他讲话,怕自己再对上他嘴唇上的显眼伤口不知如何自处。
被她提醒过后张衡的注意力倒是集中多了,却不知道专心开车,非要说话来调节气氛;其实要聊也行,可他聊什么不好,非要故意表现大方地调侃那件事,让她觉得之前为他在学校的腥膻表演保持沉默真是显得自己太有教养,忍不住就回敬一句“你当然不计较,有嫩豆腐吃谁会计较”。
“干嘛,回味呢?”她还想着那天的情景,却被周英一指戳在太阳穴上:“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也算一段‘骑’缘。”
打掉她的手,陈串串仍为自己那天在车上的反应心惊肉跳:真的沦陷在那偶然一瞥的好身材里了?否则怎么会在那种时候突然自爆了呢?如果说上车前她对自己看到的一幕还只是不好意思的话,被张衡调侃过后她则是异常地生气,觉得这人真就是个衣冠禽兽,前一秒还跟人那么缠绵,后一秒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调戏她,垃圾!
不过,张衡是禽兽的话,那她对这种垃圾动心岂不是禽兽不如?虽没正式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走路,对自己的这种表现,陈串串觉得不是很正常。
“……其实试试也无妨啊。”周英还在一旁唠叨,抛出惊天动地的一句话:“况且别人都主动打听你了。”
“啊?”
“早上跟海燕她们路过他的店,进去看了看。张衡问你呢。”
问什么?
“说什么东西到了,谢谢你帮忙,有时间的话可以过去看看。对了,还说想请你吃饭,你手机号我都给他了,他没联系你?”
没。
“择期不如撞日,今天下午咱们没课,你不如答应。”
“大印要补课。”
“缺一次又没关系,终身大事当然更重要,红颜弹指老啊。”周英唱念俱佳:“再说了,补课的事,你适可而止。”
什么意思?当初周英也在场的,这是萧老师分配的任务。
“总之你听姐姐一句劝,大印你少惹。”周英显然不想多说,撂下一句话就抓起磨石去磨自己的脚皮了。
陈串串一个人在旁边继续发愣,这已经是近几天第二次有人提醒她离大印远一点了。
第一次是她老妈。
就是那天急召她回家,她才进家门就被问——
“你最近都在忙啥?”
“上课。”
“除了上课呢。”
“没什么了。”
“你们班上有个韩国人?”
“嗯。”之前她就跟老妈提过,怎么现在想起来问了?
“你跟他走得很近?”
老妈很少八卦这些,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陈串串心里纳闷嘴上还是解释:“萧老师让我帮他补课。”
“你导师?”凌云一愣,然后皱眉:“补课之外你们也经常接触么?”
陈串串受宠若惊,以为老妈难得地开始关心起自己的终身大事,于是开玩笑:“妈你放心,我很爱国的,决不会给你找个外国女婿。”
哪知凌云异常严肃:“你自己知道就好,平时注意点。”
当时她只当老妈发神经,没当回事;现在想想,没那么简单。
“……你不会真的喜欢大印吧?”见她发呆,周英停了动作又问一句。
“没有。”陈串串连忙否认。
“我看着也不像。你还是考虑张衡吧,今后我们买书还能蹭着你打点折。”
打折?她现在就想把自己折起来塞进桌膛里。
两处闲愁
张衡
之前推了钓钓的项目张衡挺不好意思的,本打算找一天请他到店里坐坐顺便吃个饭,在电话里随口一句“你挑个时间过来一趟”,却忘了钓钓一向脸皮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
上次取的那批杯子很不错,这一段时间店里有相当部分的学生都是冲着它们来的。前两天“玩吧”的孟老板又打电话来,说是新做了一批别样的,让他过去看看。他看了,有些出乎意料,那些与其被叫做杯子,不如叫“碗”——纯色的红黄蓝,厚底阔口还没有把儿,整个得捧着用。不是没考虑过用这个卖咖啡会亏本,但手感实在好,所以还是跟店里订了一批。
今天要取货,他拉着奔着饭局来的钓钓一起过来,忙活到中午,索性请钓钓在玩吧旁边的韩国料理解决中饭。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徐钧不习惯韩国风味,夹了颗蒜放进嘴里:“吃又吃不饱还贵得吓人。”
张衡乐,他们哥儿几个以前就常说,钓钓根本不像是坐办公室的,整个一工头,他之前想找他到自己店里就是因为学校附近有钓钓最喜欢的大排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