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长陵回到屋里,卸下神剑放到一旁,元秋跟在后面进来,便听她道:“元秋,刚才忘了问你,你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元秋反问:“如果我说我想,你难道就愿意帮我?”
这明明已经不是谜题,也再也没有已知的正确答案。
“如果不想帮你,我刚才就不会和师尊师兄商量。”
朝长陵看他,理所当然地道:“不过也不全是为了你,这事从一开始就与我有关,与山尘有关,逃避问题是没有用的。”
不全是为了你。
元秋猜到她会这么说。
“不全是为了我,但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我,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他的声音在屋内显得格外明晰,朝长陵倒没想到他会这么反问。
“你要这么想也行。”
她颔首。
元秋噗嗤一声,笑得双眼微弯,像有两只小钩子在轻轻翳动着。
“那我真的就这么想了?”
他轻声问她。
朝长陵迟疑了几秒才点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自己明明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大概没有吧?
她不去纠结这个问题,换了个话茬道:“我最开始进来时就看过,这院子没有第四间屋子。”
而这间屋子,显然也不可能有两张床。
“我看见了。”
元秋的视线前方,屋子的唯一一张床榻正摆在那里,挺窄,也就刚够两个人并肩躺下。
被褥整洁,一点褶皱也没有,倒很符合朝长陵那正经得几乎死板的木头脑袋。
朝长陵不知道元秋在心里腹诽自己,道:“你睡床吧,我不用睡觉。”
元秋在那小境界里受了这么多天罪,该好好恢复体力。正好玄一宗的床挺软的。
她说罢转身坐上法座,元秋眼底微暗,一些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怎么也没能说出口。
“你就算半夜累了想睡床,我也不会让给你。”
他淡淡道。
“不会,修士不用睡觉。”
“……”
入夜,屋里熄了灯,元秋背对着朝长陵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朝长陵入定前看了他最后一眼,心想这人果然累了,睡得倒挺快。她不再多留神,闭眼进入入定之境。
窗外有冷凉的月光洒进屋内,在元秋白皙的侧脸上照出一小片斜斜的光影,他微眯着眼,往被褥里缩了缩。
床榻上全是朝长陵的气息,明明白天靠近她的时候没这么明显,她不喜欢挂香囊,更别说熏香,所以顶多只有发间的一点清新花草香。
元秋没想到这点气息在被褥里会这么清晰可闻,全身都仿佛被包裹住一般,他闭了闭眼,心底不受控制地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
于是,脸,连带着脖颈、四肢都泛起一股隐隐的烫。是他无法抑制的。
…好奇怪。
榻上的元秋突然翻了个身,朝长陵有所感应地睁眼,就看见他那双又亮又深的黑眸正透过黑暗,静静望着这边。
她问:“怎么了?”
“……”元秋眼睫微垂,面无表情地冲她缓缓吐出两个字:“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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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意思懂的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