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依纳闷,嘟了嘟嘴,按凌越指的地方坐下了。
她双手托着腮,然后无聊地看着。
瞬间,一幅《画家和她的女儿》的油画呈现在幻灯片上。
图片中,女画家装束朴素典雅,端庄秀丽,目光温柔而深情。
她俯身坐着,双臂围抱着女儿的脸,女儿天真可爱,把脸紧贴母亲,搂着妈妈的脖子。
此画将母女之爱、亲子之情画得十分动人。
温一依一时看呆了。
她记得以前小时候,妈妈就给她看过这张画的画册。
那时候她还奶声奶气地说:“这是妈妈,这是依依。”
妈妈的记忆瞬间闯进温一依的脑子里,她的呼吸开始急促,甚至感觉有点呼吸不畅,眼睛已经全红。
凌越在讲台上,并没有教学,只是陪着温一依看着。在感觉温一依情绪有波动的时候,他按了播放键。
温一依忍着眼泪瞪着讲台上看着她的凌越,刚准备站起来,却现画面中的妈妈和女儿动了起来。
她胸膛起伏,看到画面中妈妈和女儿牵着手走在花路上,妈妈站在一堆花丛中,一直看着女儿在旁边玩耍,女儿从很小的婴儿逐渐长大,变成小女孩,变成少女,从蹒跚学步逐渐开始走路再到跑了起来。
那女孩一直有妈妈陪着,开心,无忧无虑。
看到这里,温一依的眼泪流了下来,声音从喉咙中溢出一声:“妈妈……”
视频里的妈妈一直在花的中央,看着她,自始至终从未离开。
温一依情绪渐渐崩塌,她哭了出来,从啜泣逐渐到大声抽噎,从她不再吃药的那一天开始,整整五年,这是她哭得最凶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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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奔涌而出,伴随着难过的啜泣声。
她看着凌越紧皱着眉头,朝她大步走来,在和她对视几眼后,猛地拥她入怀。
她哭着说:“哥哥,妈妈不在了,不在了。我没有妈妈了,我的世界黑了……”
妈妈走了这么久,她第一次告诉别人她的真实情绪,堆压在她的小小世界,没有一扇窗。
凌越抱着温一依,小心地抚摸着她抖的身体,轻声安慰着。
“以前小时候,你和我说天空是蓝色的,花朵是粉色的,棒棒糖是彩色的,你的世界一直都是五颜六色的。不是吗?”
“可是妈妈不在了……”
温一依又小声哽咽说了一遍,眼神透着悲伤,眼泪无声地落下。
凌越松开女孩,半蹲下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温柔坚定地告诉她:
“你和你妈妈分享过心跳,分享过生命,她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她的全世界就是你!她在你这里,哪里都不会去!”
温一依吞咽着眼泪,闷声流泪,她咬着嘴唇,听到凌越的话全身隐忍着颤抖。
凌越真挚的眼睛让她无缘由的信任,在她抽泣到无法呼吸时,她猛地扑进凌越的怀里。
温一依大声哭喊着:“哥哥!我好想妈妈……”
凌越顺势坐到座椅上,抱着温一依抚摸着她的头。
他被她紧紧拥着,他知道不应该在学校这样,虽然是周六,但还是有学生留校。
可是,他却任温一依抱着,给她依靠!凌越闭上眼睛听着温一依的哭声,感受着她慢慢平静。
突然他感觉到唇上传来轻轻的柔软触感,还带着湿润。
他慢慢睁开了眼,看着温一依泪眼朦胧地在小心地亲着他。
一点一点地轻触。
像是在寻找慰藉。
他放在身侧的手在不自觉中慢慢曲紧。
他没有动,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他只是又闭上了眼睛任由着她这么亲着。
口袋里面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停了又震,震了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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