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似是才想起,张铁山询问道。
“庆之呢?那小子跟你形影不离的,这次咋没随你一起来?”
“在家里替我收拾东西呢,随后就到。”
张铁山笑了。
“那小子倒也舍得,有情有义,是个爷们儿。”
陈庆之,自幼被卖入邙山公府上作死士培养,只是在某次和张易寒的巧遇后,年纪只差三岁的两人成了好友,后来张易寒干脆祈求爷爷把陈庆之调到自己身边,自那以后两人同吃同住,哪怕是府上的教书先生教习张易寒的时候都有个陈庆之在旁。
在北境参军那段日子里,张易寒脑子一热带着三千人狂追十万人时也多亏陈庆之贴身护卫,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替张易寒挨了四五刀,得亏自幼习武身子骨强壮,否则能否挺过来还难说。
战事过后陈庆之原本被调往禹水营充当张易寒的副手,后来那件事发生后陈庆之也干脆辞官丢掉了自个儿的大好前途,依他的话就是。
“公子在哪儿我在哪儿,哪怕死了我都得跟着。”
兴许是觉得自个儿有些对不住自家庆之,为了避免铁山叔继续追问,张易寒赶忙岔开话题问道。
“对了铁山叔,老爷子给我在老家安排了什么差事?总不可能真就待在家里发霉吧?”
“读书,青山书院,都给你安排好了,明儿个就读书去。”
“哦。”
随口应承一句,但下一秒张易寒差点从马车上蹦下去。
“读书?谁?我?我去读书?!”
“虽然我官职被罢免了,但好歹曾经也是个从三品武官吧?爷爷这是变着法羞辱我呢?”
位列从三品的武官返乡拜入一地方书院从学?
这种戏码怕是能在说书人的嘴里挂一辈子,旁人不认识他也就算了,若这事传到北境边界那群滚刀肉耳中,他怕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这可真不是张易寒自大,以他的身份就是太学院都不敢收他。
前方的张铁山一鞭子打到马屁股上,却难掩那股里里外外透着幸灾乐祸的笑声。
“义父说了,你呀锋芒太露刚过亦折,说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半的原因都是当年在读书这事上太放任你了,所以特地让你回来补补课。”
“对了,义父还特地强调过,你要是不老老实实从学,他就向陛下辞官亲自回青州监督你,寒哥儿还是认命吧。”
听闻此言张易寒当即熄了心里的小心思,自家爷爷自己清楚,大周皇朝头号滚刀肉,他一点也不怀疑爷爷能干出这种事。
“算我倒霉。”
说罢张易寒便一言不发,显然是生着闷气呢。
张铁山也是于心不忍,任谁一下子从高处跌落到这般地步一时间都是难以接受的,他出声劝慰道。
“宽心一点,我给你说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马车内的张易寒顿时置气开口道。
“好消息?皇帝驾崩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吁!!!”
赶忙停下马车看了看身前身后,待确定张易寒这番话没有落入他人之耳时,张铁心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沉下来。
“我的寒哥儿啊,亲哥,算叔叔求你了,生气归生气别乱说话行吗?你叔叔我这才刚有个儿子,日后还指望着抱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