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独自带人来到长白山祭坛也是瞒著所有人,就连傅九思也不知道,如果澜岸真的将他杀死,尸体多半也不会给他留。到时候傅九思来给他报仇都无名无证。
傅乘光已经被澜岸的人团团围住,他右手持紧一把长刀,左手托住乔松月的身体。在人群中,他杀红瞭眼。鲜血沾瞭他一脸,墨色的长发被染的血迹斑斑,滴下血水。
场面一度陷入僵持,澜岸的人虽然多,单打独斗却不敌傅乘光的手下。可她人多势衆,就算傅乘光的人再厉害,终究也会力竭。
几个小时过去,祭坛之上已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它们淌进白雪之中,被冻结成瞭一块一块的冰晶。
澜岸的人已经被傅乘光杀得死伤大半,可傅乘光的手下也都倒下瞭,隻剩下傅乘光一人。
他一人站在祭坛中央,背著乔松月。手中长刀已经被血液模糊的看不清刀身,傅乘光不断的喘著粗气,他冷白的脸也被血液模糊。
澜岸警戒不动,她并不慌张。因为她还有个杀手锏,并且她对自己的杀手锏非常有信心。就算傅乘光杀穿瞭在场的所有人,因为有杀手锏在,傅乘光也不会动自己半分。
她睁大自己苍蓝的双眸,望著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傅乘光。
此时被鲜血洗礼的杀神,眼中充斥著威慑衆人的戾气。
傅乘光在衆人惊愕的眼神中,他挥动手中长刀,准备即刻瞭解澜岸的性命。已经力竭身受重伤的云缨和飞鸽同时从地上站起来,飞快的往澜岸身边赶去。却被傅乘光一刀挥开。
“住手!”澜岸此时却面色紧张,她震惊的看向傅乘光。
“傅乘光,如果你想要乔松月活著,现在就放下你手裡的刀。”
傅乘光一言不发,隻是更加逼近澜岸,他厌恶这个女人,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隻想杀瞭他,体内的恶魔在疯狂的叫嚣,在此刻他的意识竟与恶魔高度重合。
澜岸知道傅乘光是个疯狗,若此时她再不拿出杀手锏,隻怕在场所有人都难逃一死,自己也难以独善其身。
澜岸深吸一口气,她张开形如枯藁的手指,一道白色的光晕缓缓的从她的掌心飘出,逐渐的化为一张如玉的白纸。
白纸之上的朱砂流淌,最终化成两人的名字。
“这是祁遇和乔松月的血契,如果你不想乔松月死,就放我和云缨还有飞鸽离开。”
“不然我就即刻毁瞭这张血契,让乔松月从此消失这个世界上。”
“傅乘光,你找瞭他上万年瞭,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吧,我知道你和祁遇一样都恢複瞭记忆。”
在傅乘光看到澜岸拿出那张血契的时候,他放下瞭长刀。他抓过云缨和飞鸽,将两人扔到澜岸的身边,冷漠的伸手向澜岸索要血契。
“把血契给我,你们就可以离开这。”
不想澜岸却和傅乘光讨价还价:“你先让我们离开,我再将血契给你。”
傅乘光听到澜岸的话,本想一刀解决瞭这狡猾的老妇人,却当他感到背上的身体已经冰凉,他还是先让澜岸离开瞭。
隻是在傅乘光妥协的那一刻,他感到整个祭坛发生瞭剧烈的震动。地底下仿佛有什麽东西在爬行,仿佛就要冲破地面。
“你做瞭什麽!”傅乘光意识到不对,他迅速的朝著澜岸冲过去想要从她的手裡抢回血契,却被云缨用短刀砍中瞭手腕。
纤薄的皮肉被划开,露出裡面的森森白骨,让人忍不住直吸一口凉气。
澜岸苍老的面容上也露出惊恐的神色,她颤抖的说:“是乔松月没有完成祭祀,天神降下瞭惩罚。”
“傅乘光你想让我们都陪著他去死吗,还不将乔松月放回祭坛,让他成为神明的祭品!”
傅乘光才不管什麽天神,什麽鬼怪。他隻是为瞭来带乔松月回傢的,无论是谁阻止他都不行。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祭坛的地面开始崩塌,附近的大树也开始情到。天空像是一隻巨大的白口袋被人剪开瞭一个洞,裡面的大雪不断的落下。
此时祁遇也赶到瞭祭坛,他一路从山脚杀上山顶。却在看在傅乘光背上双眼紧闭的乔松月时,知道一切都晚瞭。
他丢下手中的苗刀,径直朝澜岸走去。
澜岸看到祁遇就像是看到瞭救世主,她一把抓住祁遇的袖口,命令到:“去杀瞭傅乘光,把乔松月送回祭坛。”
祁遇没有理会她,此时的祁遇就像没有感情的机械,他质问澜岸:“你不是说,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吗?”
“你不是说,大祭司会帮他吗?”
“你骗我!”
祁遇抓起澜岸,将她扔在地上。他掐住澜岸的脖子,向她索要血契。
“把血契给我,不然我杀瞭你!”
澜岸哆嗦著,她试图还想要控制祁遇,她说起祁遇的从前:“是我将你带回秦傢,让你从一个私生子成为秦傢傢主的灵。”
“是我给瞭你现在的权势和身份,是我养育瞭你!”
“你要听我的话,现在我要你带我离开!”
祁遇憎恨澜岸给他的一切,他恨死瞭这个犹如蛇蝎的女人。他给瞭自己所有不想要的,他毁瞭自己的一切。
“我再说一遍,把血契给我!”“不然我就杀瞭你,知道吗!”
祁遇像是疯瞭,他淡紫色的眼眸染上瞭血丝,眼底一片漆黑。
他从荒野走来,寻到瞭自己的星星。一天有人说要抢走他的星星,并且杀死他。
祁遇讨厌死他们瞭,明明自己一无所有,那群强盗还想恶鬼一样蚕食他仅存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