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时鸣表现十分自然,江行后知后觉地想,阿鸣从前估计也是这样,被人伺候惯了的。
去岭南的那些日子里,着实是委屈了。
在这里奴仆成群,到了岭南反而只有一个小丫头跟着,可不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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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阿摇几个接回来,江行就这么在园子里住下了。
园子在城东,时人称之为东园。江行住下后有意给它换个风雅的名字,可惜思来想去,竟都不如东园朗朗上口,简洁大方。
他索性不取了,就叫它东园。
此处离柳大儒的宅子并不远。果真如时鸣说的那般,柳画桥已经收了江行做学生,倾囊相授。
柳大儒已经十几年都没有收学生了。上一个学生,是当今天子。这件事情传出后,外界对江行的身份议论纷纷,猜疑甚多,都在想什么样的人能入了柳画桥的法眼。
但江行低调,柳画桥又刻意保护,因而外界还没人知道这位学生就是江行。
猜便猜呗,猜了一阵子,这股风就过去了。
江行照常学习。但他有点郁闷。
柳大儒对他从来就没几个好脸色,一向都是冷着脸。什么学业课业啊,江行就没从他那里得到一句夸赞。
甚至于动辄斥骂责罚,比梅夫子要严厉多了。
且,梅夫子好歹有个笑脸,柳大儒一直都板着一张脸,江行压力山大。
偏偏阿鸣说,柳画桥私下里其实很喜欢他。
江行怎么也看不出来喜欢在哪。每次课业交上去,他都心惊胆战的,生怕哪里做得不好。
别说夸赞,不被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斥责,江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大儒出题还偏难怪,每次都要让江行抓耳挠腮半天。从前他尚可说自己擅长经义,现在这话他可一点儿也不敢说。
老师给的题目都不会,他凭什么说自己擅长?
江行学得疲累,偶尔也想放松放松。
——放松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课业还没有做完。
江行心不在焉地磨着墨。时鸣来寻他,听到声音,接过墨条帮忙磨了起来。
江行不依:“你还是去歇息吧,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
时鸣放下墨条,表情倒显得万分委屈:“哥哥可是嫌我瞎,磨得不好?”
江行:“……唉。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磨墨辛苦,他自己能做便做了;实在做不了,就让下人来做。
哪能劳动阿鸣亲自给他磨?
时鸣故意:“那哥哥是什么意思?我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可热闹了,想同哥哥一块儿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