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都是这个狗奴才献上的谗言奸计,我我也是受其蛊惑,才一时失察!”
彩屏愣了一下,终是回过了头,流下两道清泪。
贺成衍握着剑柄的手向后一划,便划开了彩屏的喉咙,尸体向后倒去,玉贵妃吓得直退,生怕彩屏的血污了自己的裙衫。
她没想到贺成衍真的会杀人,这才意识到她日日侍奉在侧,同自己温存的那个男人究竟有多么狠绝无情。
贺成衍抬腿越过彩屏的尸体,并不介意一地的鲜血染红他的衣袍,他蹲下身来与玉贵妃平视着,那把刚杀了彩屏的剑就横在两人之间。
他捏住玉贵妃的下巴,俊逸非凡的脸此时却因为闪烁的凶光而显得有些狰狞,他像蛇吐出鲜红的信子,轻声道:
“朕喜欢聪明的女人,但也最恨女人骗朕。”
冰凉的指尖摩挲着玉贵妃的面颊,引得她一阵战栗。
“有种你就同皇后一样,聪明到哪怕骗朕都令人察觉不到,没种,你最好别动一点心思。”
玉贵妃眼中尽是求生的欲望,在贺成衍的掌心里重重点了点头,见他满意地笑了,心中却越发没底。
贺成衍松开手,起身将剑扔到一边,长长的衣摆就这么拖着一路的鲜血离开了皇营。玉贵妃瘫坐在地上,这一遭,终究算是过去了。
皇后处,入夜烛火昏黄。
因着沈琴央此次被劫之事甚少人知,随行太医中又不全是沈琴央的人。她手上身上的伤,又是勒痕又是刀伤,明眼人一看便知凶险。以免传出去惹出是非,白芷从他们手下的太医那里讨来了药箱,在帐中亲自为沈琴央上药。
白芷的母亲从前是医女出身,她也略通晓些医术,将沈琴央的患处包扎的又快又好。都处理完,白芷熄了两盏烛火道:
“娘娘这些日子没睡成一场好觉,今日便早些休息吧,奴婢定然将帐子守得好好的,不叫任何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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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琴央点点头,见白芷收拾了药箱准备提出去,她出言阻止道:“药箱不必收了,就放在床边吧,总归明日晨起还要换药的。”
白芷也没多想,点点头放下药箱下去了。
待到白芷完全退出去,帐中四周都安静下来,沈琴央端坐在床前,才叹了口气自顾自道:
“出来吧。”
更衣的围屏后,突然闪现出一道黑影,还未见到人便先听他道:
“皇嫂终于想起我来了。”
贺成烨大摇大摆地从围屏后走出来,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捡了把太师椅坐下,又给自己斟了盏茶。
“你那围屏后面也太小了,好险没给我闷死。皇嫂也不给口水喝,把我扔后面就不管了。”
沈琴央懒得同他计较,白日里皇帝走后,她分明传了吃食来打算分点给他,结果往围屏后面一看,贺成烨用她此行带的裙子斗篷等衣物给自己铺了张小床,早就拥着沈琴央的被褥睡着了!
沈琴央气不打一处来,她那些衣物全都是上好的料子,折不得压不得,如此被他暴殄天物地迭了当褥子垫着还铺地上,可算是全废了。
也罢,他也不知道在草原上奔波了多久,又陪着自己日夜兼程回到皇营,估计是累坏了。
其实既然已经回来,贺成烨大可以一走了之,但皇帝还不知会拿出什么态度来对待皇后的突然回归,破罐子破摔胆大包天到在皇营公然下死手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放心不下。
然而向来谨慎小心的沈琴央将他留下,惦记的却是别的事情。
“你衣服脱了。”
沈琴央一开口,险些把贺成烨吓得一口茶水喷出来,他呛得咳了两声,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什么别的,耳朵尖微微泛红。
“嫂嫂这不太好吧?”
他这个向来没正形的人,竟一时间被沈琴央弄了个大红脸。
结果她端了药箱上来,凝着眉莫名其妙地看他,“你手臂上的伤,骑马赶路这么久都没换过药吧?”
贺成烨有些手忙脚乱地起身,复又坐下,“哦”
他老老实实地将衣服敞开,衣料堆在紧窄的腰身,露出了光洁的背脊和上臂。
贺成烨虽然不是精壮的身形,但肌肉线条亦是十分漂亮。他平日里喜穿略显宽大的直裰,所以才显得单薄,脱下衣服来竟意外的匀称好看。
沈琴央靠上前来,手里拿着药膏微微俯身,昏暗的烛火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暖黄的暧昧。
他有些不好意思,把头撇了过去,沈琴央却神色淡然地给他上了新药,又缠上绷带。纤细的手指微微泛着凉意,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皮肤。
她不知为何有些着急,但自己手上也缠着厚厚的绷带,所以不太方便,因此给贺成烨的手臂缠的七拐八绕,最后还打了个有些滑稽的蝴蝶结。
“你算了。”
贺成烨不忍说些什么,笑着看她一眼,自己把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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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有些怪异,沈琴央收了药箱,对他的欲言又止熟视无睹,快步走到床前熄了最后一盏蜡烛,像只兔子似的跳上了床。
“闭嘴睡觉。”
贺成烨在黑暗里借着一点月光,看她埋头缩进被窝里的样子,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