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琴央同贺成烨异口同声,林挚这番话算是叫沈琴央彻底醒了酒。
然而林挚越说越激动,直接自说自话规划起来,“对对对,就在山庄办,择个好日子,弄一院子的喜宴,把兄弟们全喊来,热热闹闹的。哎等等,今天不就是好日子吗?宴席也摆了,兄弟们也都在,择日不如撞日啊!?”
“不不不”
林挚看着两人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顿时不悦,“什么意思?怎么看你俩这表情,好像不愿意成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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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琴央和贺成烨一时间都慌了神,又怕真胡闹到要成亲的地步,又担心驳了林挚的面子漏出马脚,还是没醉的贺成烨脑子更清醒些,上前试图稳住他:
“成亲这种大事,哪里能说办就办?先不说聘礼嫁妆,就是婚服喜房那些东西也得提前几个月准备。我既然真心想娶她,私心也是想给她准备妥帖些。”
林挚喝红了眼哪能听进去这些,朝后招了招手将周嫂唤过来,搂着她道:
“成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麻烦?我当年和你嫂子在山上,不也是看对了眼当场就扯了红布,往那榻上一盖就成了亲?兄弟们凑在一块有酒有肉,一样也是极热闹的!若真是意中人,何必在乎这些繁文缛节的虚礼!?”
周嫂在林挚怀里笑着,故意拿话噎他:“嚯,你现在也是出息了,繁文缛节这种词都会用了?”
林挚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二当家教的,二当家教得好!”
周嫂一脸幸福地看着沈琴央,开始帮衬着林挚劝说她:
“难为他都用上二当家教的话了,但道理却没错,礼数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你若是觉得今夜没准备,我那里还有原本给小妹备下的婚服,她先前也要成亲的,因着起义闹得一拖再拖。”
见沈琴央慌张犹豫,周嫂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不用同我客气,军师帮了浔江派良多,我见你也觉得同自家妹子一样,十分亲切。”
一来二去地,沈琴央不知为何就稀里糊涂地被推到周嫂的房中,换上了大红色的衣裙,梳了头簪了珠花金钗,描画了细致的妆容,成了待嫁的新娘。
“姑娘当真是好看极了,我们啊还没见过把正红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
给沈琴央描眉梳头的妇人们皆是赞不绝口,弄得向来待人接物镇定自若的沈琴央应接不暇,耳朵都红了。
待到装扮好了,一张红盖头铺天盖地落下来,她视线全然被遮住,触目所见皆是一片大红。
有人扶着她穿过了院门,沈琴央听见一路上浔江派的人此起彼伏的欢呼起哄声,随后终于回到了贺成烨的院子,坐到了床榻之上。
不一会儿,身边的榻上微微塌陷,贺成烨坐在了她身侧。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周嫂她们的确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力准备齐全了,端了夹生的饺子,又拿了大枣花生桂圆莲子撒帐。干果迎头落下,撒帐的歌谣被一群根本没准备的妇人们念的磕磕绊绊,但还是令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隆重。
沈琴央没有过大婚的经历,她嫁给贺成衍时,正赶上王府的老夫人离世。按理说守制中的子孙不得娶亲,但贺成衍只是收她这个侧室,又非名门贵女,他自己也是个不得宠庶子,因而宗亲王府连宴席都没摆。只给王爷王妃敬了一盏茶,便算礼成。
就连大红色都未曾穿过。
所以如今即便是匆匆而就的一场闹剧般的婚礼,与她而言也觉得无比郑重。
“挑盖头吧,新郎官!”
听到这话,沈琴央竟下意识地心头一紧。
而后,遮盖着自己视线的大红色终于移开,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的人中,沈琴央只能看到贺成烨。
他穿着林挚结婚时的喜袍,其实是有些不合身的,但那正红色穿在他身上还是十分好看。他笑着看自己,眸中浸了近乎满溢的笑意。
从前他同自己说笑,其实也是这样笑着的,但不知为何沈琴央却觉得不同于今日,他竟真心如此高兴吗?
还有,别人或许没有看到,他挑盖头的手,为何是颤抖的呢?
沈琴央来不及细想,众人吵吵闹闹地起哄开来:
“入洞房喽!入洞房喽!快走快走!”
方才还七嘴八舌站了满屋子的人,几乎瞬间就退了出去。
屋中挂了好些一眼便知是赶工挂上去的红绸,有些甚至还挂歪了。可床上的褥子被子又都整整齐齐地换成了龙凤呈祥花纹的大红色,甚至蜡烛都点的是印着金色囍字的喜烛。
极致的热闹过后显得屋中更为安静下来,沈琴央有些不知所措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一样也是大红色的,婴戏莲纹。
明明先前还若无其事地坐在院子里喝酒聊天的两人,现在却穿着喜袍婚服在洞房花烛中面面相觑。她目光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偏偏贺成烨还只看着她不说话。
半响他才终于开口道:“你穿大红色很好看。”
这话让她怎么答?沈琴央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句“你也是”。
“那个,我们这算成亲了吗?”
沈琴央愣愣地抬头,觉得他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