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第一次选胸针,觉得花型的好看,有郁金香,兰花,百合,边沿镶嵌了像宝石一样的玻璃石,或像钻石一样的水晶,在光影下熠熠生辉,这样配起来,给毛呢衣服平添一份优雅,浪漫的韵味。
有客人会问胸针多少钱一枚,柳叶也敢叫价,“五十八”,而进价只有十五六块。
见此情形,赵大勇闷在心里高兴,取衣服烫衣服的度又快又好。
迎来一九九八年新年,柳叶的荷包第一次鼓了起来。
服装店从腊月初盘下到除夕,二十多天,净赚两千五百四十五块。
除夕夜,新年钟声还没敲响,正在沙上数钱的赵大勇,冷不丁地蹦出来一句,“老婆,我爱你。”
柳叶坐在沙上,泡脚看春晚,听到他的话,怔了半晌,疑惑这男人哪根神经抽搐了一下。还是恋爱时,他说过一次“我爱你”,那时是情到深处了。今天这话说得有点突兀。
柳叶不解风情地反问他,“你是爱我还是爱钱呀?”
赵大勇将一堆钱分门别类,言不由衷地回她,“爱你呀,也爱钱嘛。”
柳叶“呵呵”一笑,“爱我是真,爱钱也是真,爱我给我们家挣了这么多钱吧。二十多天挣的钱,比我们两个人一年的工资还多。”
面对这二十多天过手的钱,她心里倒有些波澜不惊。她隐约觉得,往后,她经手的钱会更多。
“所以,我说爱你呀。当初我不同意你拿吃饭的钱去当本钱,是错误的,我向你道歉。”赵大勇将钱都归置好了,放在身边有点破旧的手提包里,“从今往后,你是王我是臣,我都听你的。你的决策是英明的。”他竟然学会拍马屁了。
柳叶将双脚晾在塑料盆边沿,眼睛扫到了那破包,眉头一皱,“你把包里的钱拿出来……那是个破包,都新年了,那么多钱装一个破包里,多不吉利啊。过完年第一件大事,去买个好看的新包,专门用来装钱。”
“嘿嘿……你是迷信。”赵大勇听话照做,拿出包里的大小几坨钱,捏在手上,“干脆,今晚我抱着这几捆钱睡觉得了,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怀里生了好多钱崽子,几多好啊。”
“哈哈……”柳叶被他的话逗笑了,“赵大勇,我没现你还挺幽默的。”
“嗯,都是钱激出来的幽默。”赵大勇因为数钱数得高兴,破天荒和柳叶贫起嘴来。
相比柳叶家的快乐幸福,唐红梅家就显得平静许多。
周建国的门市部,除了给两个职工了工资,每个月落在自己兜里也就比坐办公室的工资多了五百多块。春节前,倒是烟酒卖得好,除去开支,余存了一千多块进了口袋。
唐红梅年前进的新货搭着柳叶的服装卖了一半去,比平常多赚了三百多。
除夕夜,从周建国父母家吃了团年饭回来,唐红梅还是想知道周建国这几个月门市部生意如何,便问,“建国,你们门市部在铁路那边,生意应该不错吧。赚了多少?”
周建国一愣,略微纠结实报还是瞒报。
见他犹豫的神色,唐红梅知道他暗动的心思,心中对他霎时生了芥蒂,“不方便说就不说了。”
“你呢?”周建国想转移话题。
“和你一样,不方便说。”女人的第六感总是那么灵敏也不好,唐红梅拉了脸,进了儿子的小房子。
留周建国和周晓华父子二人在客厅看春晚。
周建国此刻毫无心思看电视,心里莫名的慌乱。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迟疑给了唐红梅什么错觉,不是不方便说,是在想如何说。既然误会了就误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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