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纵京撩起眼皮,懒洋洋地:“有事。”
他这个人是真挺坏的,坏得心安理得,坏出境界。
如果是周昊,肯定不会拿慢悠悠的语调说出这两个字。她看得出来,周昊对她的每一分好都在拷问着他自己的道德感。
这种问题在沈纵京这儿就不会出现。
他这个人时不时就不做人,在她这儿更不做人,凡事只要不触及他自己的那根线,他的处理就永远游刃有余。
球场上的灯亮得刺眼,篮球碰地的声音比听筒里更清晰,她感受着满场的青春气息,听着看台上女生们一阵阵的轻呼,看着红队之中分外耀眼的周昊。
低着头,打字——
【我到宿舍了】
收件人是周昊。
信息发送成功,叮地一声。
沈纵京侧头看她一眼。
以他的聪明程度,不可能猜不出她这条消息是给谁发的,发的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八点三十七分,两人在球场外接吻。
沈纵京主导的,她还被他抱着,膝碰着他的腰,背抵着球场的铁丝网,头顶的灯光斜斜打下来,落在他的领口她的发,和他们相缠的唇舌。
呼吸一寸寸地乱。
但是耳力在此时格外清晰。
清晰地听到球场上一个男生问:“纵爷人呢?挺少见他球打一半人走了,不会泡妞去了吧。”
“那个抽蜜桃双爆的妞?”
“他表还在看台上搁着呢。”
心神被牵扯过去,隐秘的刺激感一寸寸侵吞着大脑,让她短暂地忘记了手腕上的那道疤,和那句扣在她身上十几年的小扫把星。
唇被抵着勾缠,她在间隙轻轻促促地叫了声他的名,他压着她的后颈,两人额抵额,呼吸交错在一起。
她的头昏沉着,直到听到周昊的一句:“表我给他拿回去吧。”
脑中一刹清醒,伸手推沈纵京。
沈纵京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松了手劲,她的脚触到地面,双膝还软着,手肘被他扶了一把。
她说:“你疯了。”
这里根本不隐蔽,甚至可以说是明晃晃,只要场上一个人往这边看,立刻就能看出来两人在做什么勾当。
好在篮球触地声不断,场上的赛应该正激烈。
尽管如此,她仍下意识回头往球场的方向看,而沈纵京反应极快地把她的头扭回来,偏不让她看。
她的呼吸还不顺,卷翘的长睫不受控制地轻颤,耳后一寸寸地红。
“你的脸挺红。”他回。
“你不怕被你那些兄弟看到?”
“怕被人看到的是你,烟。”
他的右手还挡在她的脸侧,不让她做出回头的动作,左手抄着兜,从里边摸出根烟,又丢回去,再抽出来时换成一颗糖。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随身带糖的习惯。
黎烟的胸腔轻微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