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缘衣说话了,“曾经,鬼卿是我最信任的下属。”缘衣的语气带着三分苍凉,四分悲伤,外加三分迷茫。
若是没点脑子的,这时候已经开始安慰缘衣,在心里骂鬼卿了。
但是萧骛是谁,他可是见惯了后宫中那群女人之间的笑里藏刀了。
只听萧骛叹了口气,直接道:“你别装了,我在你的眼睛里只看到了杀意。”
他可看不出来缘衣有伤心的表情。
他想如果她不是为了查出鬼卿是在为谁做事,鬼卿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枯骨了。
想到鬼卿,这时外面恰好传来了鬼卿的声音,是来禀明魔兵的情况的,“尊主,根思城内的魔兵已经到了练武场了。”
缘衣勾唇,“走吧,让我们看看本尊的左使如今在魔域的本事。”
萧骛轻拂了一下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拂了个寂寞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缘衣出去了。在外面见到鬼卿后,极其嚣张地对着鬼卿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实则挑衅的笑容。
鬼卿低眸,不去看萧骛,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想杀萧骛的心。
练武场上,一群魔兵整齐有序的的站在那里,远远看去,漆黑一片,萧骛却能从那片漆黑中感受到浓郁的杀气,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只是萧骛有点惊讶魔兵的纪律,即便是他的兵,若是他不在的话,也有或多或少交头接耳讲话的,但是这群魔兵不是。
他不知道鬼卿究竟是怎么训兵的,客观角度来讲,鬼卿训的很好。
萧骛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一来,想从鬼卿手里将权利拿回来就更难了。
魔域的很多魔兵都是从未见过缘衣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缘衣的崇拜。
魔族天生慕强,这位天生邪骨的魔神曾经带领他们的先辈攻上天界,使得魔界出了口气,终于不再受天界的掌控,所有魔都在期待着他们的魔尊有朝一日带领他们一统三界。
他们在心里期待着那天,他们有预感,那一天不远了,因为天魔两族的七万年之约快到了。
因此缘衣一出现,所有魔兵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目光炯炯有神地等着缘衣,等到缘衣停下脚步,如触动了什么机关,所有魔兵整齐划一的跪下了,齐声喊道:“拜见魔尊,魔尊千秋万代。”
这一下喊声惊得魔界内部天界的探子一个激灵,不约而同地往根思城你的方向看去,心中怀疑是否魔界内部有情况,思及近日大荒的异动,有些谨慎的已经开始给天界传信了。
缘衣拂手,用法术将声音传遍了整个练武场,“都起来吧。”
底下魔兵齐齐应是。
萧骛在一旁皱起了眉头,有点疑惑怎么似乎这群魔兵对缘衣似乎十分忠心的模样,并不如缘衣所描述的那样啊。
缘衣目光扫过底下整齐的魔兵,宣布道:“我魔域上万年来,右使的位置一直空着,只有左使忙里忙外的处理魔界的事务。如今天魔七万年和平期限将至,本尊需要以为右使协助本尊同时也能帮左使分担一下压力。”
缘衣不过简单的几句话已经惹得下面的魔兵开始骚动起来。萧骛在一旁想,果然无论是人界还是魔界,权利永远都是被追逐的。
果然下面立刻就有魔兵迫不及待发问了,满面红光,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野心,“魔尊是要开始选拔右使了吗?”
萧骛扫了一眼那名说话的魔兵,身上穿着和其他魔兵并无不同,但是能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有胆子问出这句话,想必身份不低。
那名魔兵说完之后,底下更混乱了,一个个眼中的野心膨胀,仿佛右使的位置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缘衣轻笑,一开口破碎了所有魔兵的梦:“本尊心中已有选择。”
她招来萧骛,萧骛也从善如流的走到了缘衣身旁,所有魔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或者说是盯着缘衣。
缘衣举起萧骛的手,“这位从今以后就是魔域的右使,和左使行同样的权利,说的话亦可代表本尊的意思。”
无论是人还是魔,一旦遇到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情时,总是不会那么淡然的。
“怎么回事?我们魔界的左右使不都是通过参加生死场选拔选举出来的吗?如今突然冒出来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算什么?”
“是啊,当年左使可是从血海里杀出来的,怎么如今右使的位置就轻而易举的给一个不明来历的了?”
先前那名说话的魔兵脸上从震惊后便满是愤怒,大喊道:”魔尊,属下不服。魔界规矩,左右使必须赢得生死决斗才能担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阴魂算什么。”
萧骛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名魔兵的怨愤,他眼睛一直偷偷观察着缘衣,想看看她会怎么处置他。
鬼卿在一旁眉头紧皱,看向那名说话的魔兵,认出那是飞廉的族人。
他眉目微凉,忍不住思考近日他做过什么错事,回头他好找个理由责罚。
然而这个想法刚浮出脑海,那名魔兵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飞了,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神惊恐地看着缘衣,却说不出话来。
缘衣冷冷瞟了他一眼,呵了一声道:“本尊钦点的右使,也轮得到你来不服?”
缘衣这一手着实震慑了其他魔族,一时间练武场十分安静。萧骛不太理解地看了一眼缘衣,用武力震慑的方法虽然有用,但是难免这群魔兵会在心里怨恨缘衣,到头来只会对缘衣更加不利。
他有些疑惑,以缘衣的脑子应该不至于没想到这点吧?
但是紧接着出乎萧骛意料之外的是,这群魔兵竟然好像真的心服口服了,见缘衣动怒了,一个个虽然面露惊恐,但是依着萧骛这么多年的执政经历来看他们好像并没有在心里怨恨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