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太怒了,骂道:“你个小蹄子!你、你在乱说什么啊?”
关月旖假装“受了惊”,害怕得直往妈妈怀里钻。
关春玲护犊子,霸气回怼,“妈你干什么呀!月月还小,你吓唬她干什么!再说了,这些话又不是月月说的,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懂这些?还不都是听镇上的人说的!”
关家人齐齐惊呆了。
如果说,之前关春玲只是怨他们给找的相亲对象不好,那他们还能推托是一时走了眼;
可关月旖后来“转述”的那些话,一是在说他们厚颜无耻地吸关春玲的血;一是在说他们谋财害命,故意害死姑爷啊!
这样的罪名谁承担得起?!
以后谁还敢娶关家的女儿,谁又敢把女儿嫁到关家来?!
小舅妈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蹦三尺高,大骂道:“妈的谁知道许培光居然是这种人呢!真特么人面兽心!这种男的他就不该讨老婆,免得再祸害人!”
大舅妈也回过神来,意识到,在这个时候必须要转移注意力,放大许培光的坏,才能掩盖住他们关家的小心思。
毕竟他们真没有想害死姑爷、让已出嫁十来年的姑娘再嫁换取新一轮的彩礼,好让下一代再娶妻的想法啊!
于是大舅妈也大骂了起来,“就是!还说他是万元户呢,没想到暗地里这么坏!他女儿都是这么个坏种,他能好到哪儿去?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
很快,关老太和两个舅舅也省悟过来,加入了大骂许培光的行列。
关月旖轻轻地扯了一下妈妈的衣角,意思是:妈妈我们配合得真好!
然后——
她的手被妈妈的捏住。
她知道,这是妈妈在警告她:要注意表情管理!
关月旖忍了好久才没有笑出声音。
当天夜里,母女俩借宿在外婆家。
第二天一早,两个舅妈一不想干活,二不想留关春玲母女吃早饭,天还没亮就在外头摔盆子摔桶,指桑骂槐的。
关春玲摇醒了女儿,二人起来洗漱过,早饭也没吃就准备离开。
外婆假装没想起来女儿和外孙女还没吃早饭,站在屋前热情地嘱咐她俩一路小心。
关月旖可没惯着老外婆。
她当着老外婆的面,跑到外婆家的隔壁邻居那儿问道:“二孃孃,你屋里还剩了点早饭没有?我和我妈要赶路回镇上,早饭还没得吃呢……”
邻居孃孃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关老太,目露鄙夷,还白了关老太一眼,然后才热情地朝着关月旖打招呼,“妮儿快来孃孃屋里吃早饭,孃孃给你滚面团汤!”
不远处的关老太被臊得老脸通红。
当然了,关月旖在邻居孃孃家蹭早饭的时候,“很天真”的把昨天和外婆舅舅舅妈们说的那些,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孃孃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孃孃家吃完早饭,关春玲放下了五角钱,当成饭钱。
孃孃死活不肯收……
关春玲只好把钱收了回来。
娘儿俩走到孃孃家的田坎下,关春玲把那五角钱递给女儿,又朝女儿使了个眼色。
关月旖会意,接过钱飞快地跑回孃孃家,把钱压在小板凳上,喊了孃孃一声然后飞快地跑了。
孃孃又好笑又好气,只好走过来把那钱给收了。
离开外婆家没多久,母女俩还没走到山下呢,就在路边的竹林里现了一片冬笋。
可惜母女俩手头没工具,只能就近掰下几根枯枝,用来刨泥。
一连挖毁两个冬笋后,母女俩终于齐心协力地刨出了三个完整的大冬笋。
冬笋是很大的。
而她们挖到手的三个,最大的怕是有十来斤,小的一个有三四斤,另一个差不多五六斤。
母女俩花了点时间找来干草,把沾满了泥的冬笋包好了,放进背篓里,高高兴兴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