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虽把她囚在双臂之间,贴得极近,可却是连袖角都未碰着她的衣衫。
不知为何,有了这个对比后,心里对嵇堰的形象似乎生出了些许的偏倚。
那晚的药凶猛,便是她都能失了理智,更别说是嵇堰。
当初婶婶来劝她嫁给嵇堰之时,也提到过嵇堰是以安州郡王世子友人的身份被请到郡王府的。
他在席间饮了酒后被稚童弄脏了衣物,仆从才领他去了那屋换衣裳。
不消说,这一出就是设计好的,那酒里肯定也掺了药。
这用了药和没用药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若是没那药,现在的嵇堰肯定是不会碰她的。
救命之恩与这个认知,让滢雪对嵇堰的惧意减少了,是以现在越发能淡定地站到他的面前。
按时下的情况来瞧,她能接受他碰自己,也是时间的问题。
滢雪把托盘递给了嵇堰,轻声道:“妾身先回去了。”
“嗯。”
接过了托盘后,嵇堰把门关上了。
滢雪抬起了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
明明该她避他如豺狼猛兽的,可为什么现在有种反过来的感觉?
也不再多想,转身便回了西厢。
回了房,萝茵便给她的脖子换药。
白皙细腻的脖子左侧,是一道半指长的刀痕。虽没有再流血,可因皮肤白嫩,微往外翻的皮肉还是非常的明显。
萝茵瞧着都心疼。
“姑娘,奴婢向大夫打听过来,包扎七日t?药后,就可以抹祛疤膏了。幸好姑娘的嫁妆里边就有芙蓉膏,抹上一个月定不会留疤。”
听到芙蓉膏,滢雪有些失神。
这芙蓉膏,是她阿娘在世的时候花了重金找人调制的,珍贵药材也耗费了许多。
她出嫁时,父亲也给她增添了许多的嫁妆,而这芙蓉膏也是其中一样。
不仅可以祛疤,更可美肤。
小小的一盒却是值百两,而她有整整一匣子。
滢雪从镜中看了眼脖子上的那被刀子划破的口子,想起了嵇堰。
听旁人说,嵇堰被人从牢中抬出时,浑身上下被鞭子抽得没一块好肉。
逾今八九个月,伤已愈合,但伤痕定是还在的。
他每每见到自己身上的这些旧痕,是否会想起在牢中暗无天日的那几日?
日日看着这写上,对父亲的怨岂不是一日比一日深?!
那可不行!
思及此,她看向萝茵:“明日把所有的芙蓉膏都取出来。”
萝茵惊诧道:“娘子要用到这么多芙蓉膏?”
“你取出来就是了。”嵇堰身上的伤痕必定不少,一匣子的芙蓉膏也不知够不够用。
嵇堰沐浴回来,桌案上的鸡汤尚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