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并非她所愿,她遇上这种事,更被折腾得凄惨,如何叫她不恨他,不惧他?
在那凌厉的目光袭来,想起曾经被欺负的模样,惊惧袭来脸色惨白。
开了口,声音带着轻颤:“夫君……”
滢雪生得极好,肤白貌美,此时眼眸盈润,好似要哭出来一样,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但于嵇堰来说,这般美貌与寻常女无异。
只是第一次听到“夫君”二字,嵇堰眉心皱了一下。须臾,声音沉冽:“何事?”
若不是今日在这见到戚家女,嵇堰也已然忘了自t?己已娶妻。
滢雪只着急寻嵇堰,可到了跟前,却忽然不知要开口说什么。
总该不能开门见山提出让他放过戚家吧?
她垂眸思索了一息,觉得自己要做的,是让他消恨。
如何让他消恨,显然只能是伏低做小。
隐约间感觉嵇堰不耐之际,滢雪蓦然抬头,一双雾霾霾的眸子抬起望向他,佯装镇定:“妾身想见夫君,也就来了。”
……
嵇堰沉默地扫了眼她苍白的脸,目光下移,是发颤的肩膀。
如此惊惧的模样,怎敢提出想见他的话?
“若无事,便罢。”
嵇堰全然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而去。
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戚滢雪很挫败,挽留的话在齿间缠绕了半晌,愣是没喊出来。
身后的郭媪一脸的怒其不争,这戚氏长了一副勾人的样貌,怎就是个怂包?!
“夫人,不是奴婢说你,你如此露怯,怎能吸引到郎主?”
人走了,压迫感顿时消弭,滢雪听到仆妇训斥一般的语气,眉头一蹙。
稍稍平缓嵇堰带来心悸后,她略略定神,转身看向身后的仆妇。
她缓声开口:“你若再语出不逊,我便去管事那处说换了你。我总归还是嵇府名头主母,管事多少给两分薄面,届时你去何处,与我无关。”
她虽势微,可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未嫁嵇堰前,她是要嫁入郡王府,父亲便托了关系寻宫中的嬷嬷来教导她礼仪。
关于怎么处理后宅仆从,自然也教过。
其中便有恩威并施这一策,无外乎—打一棍棒给一颗甜枣。
数月下来,郭媪已然习惯对戚氏不敬,这忽然间对上那双沉静的眸子,不知怎的忽生出了几分心虚来。
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想到今早的金豆子,气焰便消了下去。
而且戚氏所言没错。她总归还是有正妻的名头,若真找到管事那处,为了嵇府颜面,也会给戚氏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