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对戚铭鸿也没有什么可怨恨的。
事后苟延残喘的从牢中出来,他自认是两清了。
若无圣人成婚一事,他与戚氏或许再无交集。
“可后来,我知道有人不想让我嫁入郡王府故意给我设下的陷阱,你也是被我连累的,我又开始怕是我害死的你。”
嵇堰搭在腿上的长指微微一动,却并未打断她。
“而你那一身的伤痕都是父亲留下的,也有我的缘故,若是不消了,我心难安。”
听着她的理由,这芙蓉膏送得倒也合理。
“时下依旧还恨我?”他问。
滢雪摇了头:“我不恨你了,可我却是怕你的。”她绞了绞手,余下的话在口中不知该怎么说。
嵇堰眼看着她,声低沉沉:“怕我报复你们家?”
滢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得嵇堰不解。
“这是其一,其二……”她的脖子和耳朵都浮现了一层绯色,声音很弱:“你那时的样子,很可怕。”
……
嵇堰是习武的,耳力比常人要好,故而戚氏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耳中。
他沉默下来。
那一晚他有多失控,多疯狂,把人姑娘折腾得有多狠,嵇堰自己最为清楚。
事后反省,都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看向一旁的戚氏,心下沉了沉。先前觉得两清了,时下听了她这话,心里忽生出了几分愧疚。
驱赶人回去的话,迟迟未说出来,又问:“你来寻我,只为送药?”
滢雪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眸看向他:“这药,郎主可是要收下?”
那眼神有几分怯意,好似他一旦拒绝,就会泪水盈眶。
嵇堰移开了目光,应:“嗯。”
听到他收了,滢雪才道:“妾身还有别的事想要与郎主说。”
“说吧。”嵇堰的耐性好了些。
“成婚前,郎主与妾身协定三年之期就和离一事,郎主应该还是记得的吧“””
也是因三年之期,先拟好了两份和离书,父亲才松了口同意她嫁给嵇堰。
不然,父亲就是拼死也不肯让她嫁入嵇家的。
“记得。”
嵇堰不久前还提起过此事,自然不会忘。
“可郎主可想过妾身这三年如何过?”
嵇堰一默,这他倒是没想过。
“妾身原先是打算三年一直待在青芷院的,可只待了半年就闷出病了。”
“要是待满这三年,一直待在在府中,府中婆母和小姑也不愿与妾身多说话,妾身在洛阳也没有认识的人,迟早还会再闷出病的。”
嵇堰听出了她话中有话,说:“有什么话就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