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茵捧着一盆温水入屋,偷偷瞧了眼姑娘,只见姑娘神色自然,并未有不适之?意。
难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滢雪梳洗后,在梳妆台前坐下,让萝茵给?她梳头上妆。
从镜中瞧了眼梳头的萝茵,斟酌片刻,试探道?:“可知今早郎主是什么时候从屋中出去的?”
“五更天一过,郎主便?从屋中出来了。”
萝茵担心自己姑娘,是以整宿没睡好,早间天没亮就起了,也恰好遇见郎主从屋中出来。
滢雪心下一疑。
嵇堰是五更天才走的,那他是在哪睡的?
还是说?整宿没睡?
可分明是还有一张床的,他怎么不睡?
萝茵又?道?:“早间郎主离开鹤院时,让洛管事把所有人都喊到?院子中,让众人对郎主宿在西厢之?事缄口?,若谁向鹤院外走漏一点风声,便?杖责五十,赶出嵇府。”
听了萝茵的话,滢雪满脸错愕。
虽然她明白嵇堰不想让老夫人知道?他们?同宿的是,可这惩罚怎会这么严重?
一次两次或许不会走漏什么风声,可他们?二人宿在一屋的次数多了,想瞒也瞒不住,他何至于这般震慑?
就好似知道?就宿这么一两回一样。
越想越觉得不对,垂眸沉思片刻。
忽然间,滢雪好似明白了嵇堰的想法。
先前她提出先分榻而眠,他却咬口?不松。
昨晚却是没有与她同榻,显然不是因为让她先适应,大抵是为了第二宿她不被吓得夺门而做的准备。
想到?这个可能,滢雪不禁抿唇一笑。
她在他的眼里,胆子估计也就只比鼠儿大一些。
今晚,他觉得她会惊惶,那她必是不能叫他小看了她。
“既然郎主不让,那自有郎主的道?理。”她道?。
萝茵梳着发髻的动作顿了顿,迟疑了几息,才问:“姑娘,今晚郎主还会宿在西厢吗?”
滢雪“嗯。”了声,也不仔细说?还要住几宿。
萝茵惊讶了:“姑娘你这往后,真的要与郎主做寻常夫妻了?”
滢雪笑了笑:“应该是吧。”
萝茵听到?主子确定的话,也笑了笑:“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希望姑娘不要怪罪。”
“你说?就是了。”
“以前奴婢总觉得郎主不是良人,可这些时日下来,左瞧着右瞧着,这郎主不仅相貌英俊,本事也大,又?是年轻一辈中的大官,与那陆世子比起来,可不是好了一点半点。”
萝茵提起陆景廷,或是有了对比,一时间,滢雪竟觉得嵇堰也不差。
嫁给?嵇堰,也总好过嫁给?陆景廷。
若是嫁入郡王府,后宅的女眷多,应付起来必然心力交瘁。
嵇府后宅简单,那老夫人虽不喜她,到?底也不曾恶语相向,也不曾故意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