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有鸡肉吃太好了,大哥你真厉害。”温淼眼睛晶亮地看向温震手中的鸡,声音轻快地应答,站起身把烧火棍交给温润,跑去洗天麻。
温震可不觉得自己厉害,他妹妹才厉害呢。
他拿了两个小天麻递给她,剩下的放在阴凉处准备明早拿到城里去卖,他说:“你经常下雨那座山天麻长得特别好,生产队的人都不知道,要是能搞这个副业,咱生产队就富裕了。”
“二姐下的雨是不是能让农作物长得更好啊,那山上的蘑菇也到处都是,下雨过后就能钻出来一层。”温润边往烧热水的锅里添柴边说。
加了天麻跟蘑菇的野鸡炖出来足足有大半锅,肉烂汤鲜,美味无比,沈秋葵把鸡翅鸡腿都夹给温淼,一再叮嘱她多吃点。
温淼啃着香喷喷的鸡腿,摸着溜圆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说:“这顿饭真吃饱了。”
能吃饱饭的感觉可真幸福。
次日,温淼听说别的生产队的社员都挺奇葩的。
别的生产队的社员在做两件事,一是争抢水库里并不多的水;二是偷偷摸摸向天求雨,因为有传言说甜水生产队求了雨,雨水才会只下在甜水生产队。
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只有甜水生产队所在区域下雨,只有采信超自然的说法。
周开源比温家人都积极,一大早就来找温淼,问道:“淼淼,你想不想去看求雨?”
为了研究温淼,周开源把返回基地的时间往后延了十多天,他自己关心下雨的事儿,最重要的当然是拉着温淼去。
温淼还没见过求雨,当然想去凑热闹,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温四海说:“我真不想让她去人多的地方,万一有小雨浇她,那不就露馅了嘛!奇怪的很,淼淼现在在试着控制每天的大雨,但她也不知道小雨什么时候会浇她身上。”
周开源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打包票说:“淼淼很想去是吧,你跟我在一块儿,万一下了小雨我就说是我变得魔术。”
看温淼跃跃欲试的模样,温四海只能答应让她去看热闹。
“好,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就走吧。”温淼开心地说。
一路上,温淼看到甜水生产队正在返青的麦苗昂首挺胸,青翠碧绿,生机勃勃。
不用浇返青水,在加上田里湿润难以下脚,今天甜水生产队的社员都在休息,一路上温淼听到三三两两的社员还在谈论昨天的雨水,每个人都在感谢这场及时雨,每个人都觉得非常幸运。
感恩戴德的话语从温淼耳朵灌入心田,小姑娘觉得是在夸她,挺胸抬头,自豪极了。
而周开源随时在观察温淼,他觉得温淼跟麦苗一样,充满生命活力。
杏树林生产队的庄稼就有点让人担忧了,土地干涸,缺少水分的麦苗无精打采,像是就快撑不住,马上干巴枯萎的样子。
虽然是偷偷摸摸搞求雨仪式,但总少不了围观群众,温淼他们抵达的时候现场已经聚集了不少社员,有参加仪式的,有跟他们一样纯吃瓜看戏的。
温淼几人挤进人群,占了个方便围观的位置。
小姑娘一眼就看到了香案上摆着的新鲜的大猪头,肥嫩的大猪头要是烀熟了得多香啊。
这个季节没有水果,就用水果罐头代替,另外还摆着从多户村民家里搜集来的面粉做成的大白馒头。
求完雨这些贡品都得由人类吃掉吧,小姑娘想,要不得多浪费啊。
顺着闺女晶亮的目光看过去,温四海看着那个肥妹的大猪头眼馋得不得了,大猪头要是自己家的该多好,那得够淼淼吃多少顿饱饭啊!
求雨有啥用,有老天爷吗,老天爷能听到吗,还不如求他们家淼淼。
想到这儿,温四海挺直腰杆,觉得很自豪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把视线从香案上离开,温淼看杏树林生产队的大队长主持求雨仪式,只见他念念有词地捏着香,又是鞠躬又是行礼,念念有词地不知道跟老天爷说着什么,说完后让大家都跪下,参加仪式的社员乌泱泱同时伏地跪拜。
等仪式结束,人群散去,三人也往甜水生产队的方向走,周开源语气轻松地跟温淼聊天:“淼淼,社员连封建迷信活动都搞上了,只不过是想要填饱肚子,土地产不出粮食社员就活不下去,咱既然有能力,是不是帮周边生产队一把?”
温四海嚷嚷开了:“你觉得温淼老实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忽悠温淼浇地,这样淼淼早晚会被人发现。”
周开源讪笑两声,手抓了抓头发,温声问道:“淼淼,你觉得呢?”
温淼答应得很痛快:“从哪个生产队开始?”
周开源大喜,一是温淼很有自信,仿佛确定能给任意生产队下雨;二是这孩子通情达理,有大局观。
于他来说,既能观察温淼跟雨水之间的联系,于附近社员来说,保住小麦,保住收成,如果真像温淼说得那样可以任意下雨的话。
他搓搓手:“你想从哪个生产队开始?”
难道温淼真能随意选择下雨地点?
温淼想了想说:“不能从杏树林生产队开始,一旦他们求了雨,马上就会下雨,肯定要助长封建迷信。”
温四海觉得闺女说得特别有道理,问道:“那你想先选哪个生产队?”
温淼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说:“当然要选民风质朴、社员都与人为善的生产队,要不就选我姥姥家的铁厂生产队吧,我姥爷是打鬼子牺牲的,当时他领导好几个县城的抗日联军,总司令都接见过他,我姥爷牺牲后,他英勇奋斗的精神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年轻人,杏树林生产队尤其崇拜敬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