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它身侧的死犬来了兴致,一爪拍向雷光,雷光炸裂,碎片四溅,但仍有余力劈在它的鳞甲之上,留下一块焦黑。
“魔尊的实力倒是增强了不少。”宋连琛轻笑一声,他站起身,一步步踏空,衣袂翩跹,飘逸优雅。他的手轻轻一挥,一道耀眼夺目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击天穹,仿佛捅破苍宇,贯通云海。
“看来,不把魔尊好好困在这里,会误我大事啊。”宋连琛侧首吩咐四大凶兽,微眯的眼睛里尽是狠辣的决绝。
四大凶兽皆沉默地盯着他。
良辰吉日的晴空万里,被这么一搅和,来了个大变天,黑云压城,这磅礴大雨一副将落未落的样儿。
气氛僵硬到了个临界点。
终局3
昏迷中的倾婳何曾好受过一点,她的记忆好像被重置了,具体哪个时间段都分辨不轻,她躺在一片桃林里。
气候暖和,约莫是阳春三月的季节,满树粉嫩的桃花,花香馥郁,所谓香飘十里大概莫过于此。
她倒也是心大,瞧着四下无人,便索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草地上,她仰头望着头顶的桃枝,一朵花悄然绽放,含苞待放,又渐渐绽开成美丽的花蕾,在她眼皮底下慢慢凋零消失。
桃花瓣纷飞而下,倾洒在她的肩头。
她眨眨眼,看清楚那些桃花,竟是她当初摘下的桃核。
“这……”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场景,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时候,她感觉到脖颈处痒痒的,一只软绵绵的东西蹭了蹭她的脖子,痒意瞬间蔓延到全身,她打了个哆嗦,想要甩掉脑袋上碍事的东西。
但那小东西不愿离开,倾婳撑起半个身子,她垂头去看,发现是只通体雪白,唯独嘴是鲜红的珍珠鸟。
“我是怎么来到这的?”倾婳记不清前因后果,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素衣,清浅的鹅黄色,“我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声音很温柔,语调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珍珠鸟听不懂她说的话,歪着脑袋在那叽叽叫着,有风从后头吹来,接着是白色衣袍的宫凌,他身形颀长,不同于印象当中,还手执折扇。
狭长眼眸含了几抹轻佻之意,称得上一声贵公子,白扇上边的墨画为山水,有只被雪染白的麻雀,精巧可爱。
偏偏正是这样的宫凌,让倾婳觉着奇怪,熟悉且陌生,而对方的温柔又让她沉溺其中。
“听说你喜花海,等有空,我带你去那欣赏夜景可好?今儿你的生辰……为你准备的这片桃林可还欢喜?”
宫凌低头俯瞰着她,眼里蕴藏着浓烈的深情与宠溺。
倾斜的阳光洒进来,铺在她脸上。
她的肌肤胜雪,睫毛纤长卷翘,鼻梁高挺,樱唇润泽,眉眼之间带了几丝妩媚娇憨。
“还有上上月,你不是说厌倦了神族那惯来十年如一日的乏味生活?这林间我让下属搭了屋子,你日后可以随时随地都来。”宫凌突兀地愣住,喉咙滚动两下。
他的嗓音低沉悦耳,带着几分缠绵缱绻,却透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不知是不是倾婳的错觉,她觉着宫凌比平日话要多些,见着眼前人莫名靠近,她下意识呼吸凝住。
倾斜的雨水从两人之间滑过,他弯腰,一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眼神专注认真。
从一开始初相见,倾婳便对他的这一双含情眸所吸引,深沉如寒玉,却也并非无情薄凉之人,在面对心动的姑娘,眼底柔情似水一览无余。
灼热的目光没有收敛,他牢牢锁定自己,天边在下着连绵细雨,倾覆的雨帘没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朦胧中,她能看到他眼睑处投射出淡淡青影,显然是熬夜太久才造就的。
他薄凉的唇缓缓凑近她,眼里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坚决,他的吻越来越急切,带着掠夺的气息,像狂风骤雨般席卷她口腔,扫荡她肺部每一寸空气。
倾婳喘着粗气,脑袋里晕晕乎乎的。
宫凌吻的力气太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体内,肩胛骨都被他捏得发出咔擦声响,而他毫不知觉,仿若提线木偶,自顾自地麻木吻着她。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爱着我的对吗?”
低声轻语的话,倾婳听着有些空灵,左胸口里的心脏,跳动频率越来越慢,连同周身血液都有倒流的趋势。
不对劲……
“宫凌!宫凌你醒醒,你是不是被梦魇住了?”倾婳恍惚回神,她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微喘之间,她轻轻推开宫凌,双手抵住他的胸口,不让他继续凑来索吻,“现在的时间是什么阶段?”
宫凌眼角泛红,俊颜紧绷,一言不发地抱住她的腰,贪婪嗅闻着独属于她的清香。
就是语气很委屈,像是犯错事的孩子:“我错了,不要丢下我……”
“阿凌,你冷静!”倾倾的声音嘶哑至极,她伸手捧住他的脸,“阿凌,你清醒点,这是不是梦境?这……不对,我们现在应该是成亲途中,我……我穿着婚服,你也是,你是红色喜袍。”
“还有,四大凶兽,不对,他们被人放出来了,人魔神三界,会被……”
搞得生灵涂炭。
然,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钻心疼痛蓦然从胸前炸开,心脏宛若绞痛般的存在,倾婳连呼吸都彻底呆滞住了。
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没入她的胸口,血液沿着刀刃低落在地上,宫凌手握匕首眼神空洞无神,唯有丁点的光亮都像是被人蛊惑了,妖异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