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深深仔细地查阅踩曲组的人事变动记录,翠娟和大姐入职离职的时间节点都对的上,理由也很清楚。她还看到了踩曲组的“健康检查制度”,要求每个人每个月都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包括抽血。这项检查和山脚的乡镇医院合作,还签署了体检合作协议书。
一切看起来都很缜密,顺理成章。
另一边,郎胭潜入酿造部的员工宿舍调查,再排查其他场地。
在这酒庄之中,如果有污秽之物,那么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只有两个:酿造的山洞,或者古代林园。
林园她们去过了,剩下一个还没有仔细查看过的山洞。
洞口有工作人员看守,许深深不在,郎胭一个小秘书不能单独进去,她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高处的山壁上有一个通风洞口,便跳上去,从那进入山洞。
洞里分为几个大区,按照酒的种类和年限分隔,摆满一只只大肚酒坛。郎胭把洞里都摸了一遍,察觉到洞里最深的地方,有一面墙和其他墙敲击的声音不一样,墙后面像是还有空间。未免打草惊蛇,郎胭没有强行破墙。
“酿造的山洞肯定有猫腻。”郎胭对许深深说。
许深深沉思片刻,道:“大姐对翠娟说的遗言让我感觉很不好,郎胭,这几天你帮我盯着翠娟,别让她出事。”
宿舍楼员工梦游的行为也很可疑。既然如此,郎胭干脆扮作翠娟,每晚让翠娟住酒店,她睡员工宿舍。
这天,人事经理把离职单拿给翠娟,说她的流程快走完了,可以先填单子。
“翠啊,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泡了维他命水,你喝一杯。”人事经理关怀地端给她一只玻璃杯,翠娟连忙感激她,喝了几口,开心地填离职单。
当晚翠娟还没到八点就困了,提前找郎胭换房间。
“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早?”郎胭还在跟许深深聊天,不太想走那么早。翠娟打着哈欠:“我也不知道,突然很困。”
许深深推一推郎胭:“走吧郎秘书,该上班了。”
郎胭哼哼一声,轻车熟路地跳出窗户,潜进翠娟的寝室。最近酒庄生意下滑,踩曲女工比以前人数少,所以翠娟的房间里还没有新室友,是空的。
郎胭穿着翠娟的衣服躺在床上假寐,一开始一切都像往常一样,特别平静。
到了后半夜,寝室门外响起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寝室的门锁“咔哒”开了。
郎胭依旧闭着眼,假装熟睡。
一双手放到郎胭的两边,把她扛起来,郎胭眯开一条缝看,是一个酿造部的员工,他闭着眼睛,机械地行走,就像梦游症一样。
梦游的员工扛着郎胭走进山洞,静默地穿过摆满酒坛的区域,来到洞穴最深处的那面墙。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不知道员工做了什么,墙壁里弹开一闪门,员工把郎胭放到地上,侧着身把她拖进密道。
密道里一片黢黑,郎胭被员工拽着衣领,脸朝下,只能看到地上的石块。
走了几分钟,员工停下了,郎胭闻到一股很浓的酒香,这酒香很特别,里面夹杂着灵魂的精气和鲜血的腥味。
突然,郎胭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员工扛着她的身子把她举起来,笨拙地将她塞进一个大木桶里,“哐啷”封住了木桶的口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可有得熬夜的时候哪。。
洪福酒庄5
郎胭泡在酒里,她在里面安静地呆了一会,仔细听外面的声音。等到外面没了动静,冰凉的酒变暖和了一点,是木桶下面在加热。
郎胭在木桶的桶壁上找到一个圆孔,孔外面插着一根空心竹筒,从竹筒中空的洞向外看,竹筒外面接着一只碗。她在洪福酒庄的文化馆里看过,这是一种蒸馏酒的形式。
但是这个木桶的作用没那么简单,因为郎胭在酒液和木桶的缝隙里闻到了灵魂精气的味道,这里恐怕是提炼人魂精华的场所。
桶里越来越热,郎胭的汗水和酒液混在一起,闷热粘腻,她用力打穿头顶的桶盖,跳出去。
这是一间密室,空气里到处都是酒臭,角落里有一个人影弓着腰在忙着什么。桌子上堆满奇怪的器具,那人弄得叮呤哐啷响,连郎胭从木桶里出来都不知道。
郎胭从他身后扣住他的肩膀,牢牢把他控在原地,叫他:“嘿。”这人吓了一大跳,“嗷啊”叫唤两声,回头看到郎胭:“怎么是你!”
郎胭笑道:“怎么,不想看见我啊?”她上下打量他,“难道你在等翠娟,杜老师傅?”
杜老的手里还攥着一只漏斗,听到郎胭认出他,手一抖,漏斗掉下去摔得稀烂。
郎胭啧一声,拍拍他:“我又不吸你魂魄,怕什么?”杜老哆嗦着:“你大晚上不休息,擅自闯进酿造山洞做什么?这里面都是酿酒的秘方,你的行为涉及盗窃!”
“是吗?那你的行为涉及杀。人咯。”敬酒不吃就吃罚酒吧,郎胭用脚蹬他,尥翻,肘击他的后背,把他制在长桌上,桌子上的东西劈里啪啦打碎一地。
郎胭掐住他的脖子,厉声叱问:“你为什么在这里提炼人的精气,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说!”杜老干脆放松地趴在桌子上,一副随你怎样的姿态,他笑着哼哼两声:“我就是一个酿酒的,在这里研究新配方,你说的什么我都不明白。”
做任务的时候,人比异族和鬼麻烦,因为后两者只需要直接削掉,而前者他横起来你还拿他没办法。
像杜老头这样执迷不悟的傻人郎胭也见的多了,有的是办法治他。郎胭对他说:“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帮异族害人,你总不能害你的孙女吧?我看你对杜青妍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你很疼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