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刚刚都净化了。”
哦?
许深深走到窗边,竹林郁郁葱葱,她确实什么都看不出来。她能看到术法里召唤的鬼,但是不能像郎胭一样看见所有灵体。
郎胭说:“应该是你刚才说的话,消除了他们的怨念。”所以郎胭不开许深深的玩笑了。以前她认为许深深做的是天真的无用功,但这一次,那些净化的冤魂证明了许深深的“菩萨心”是有神通的。这或许也是许深深反馈的福德格外强大的原因。
“本来我想把森一幽存的那些血都烧了的。”许深深不再纠结能不能看见竹林里的鬼魂,提到杜青妍:“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担心杜青妍没有血会忍不住伤害其他人,所以还是把那些血留给她了。”
许深深在这件事上很迷茫,这个问题超过了人类的法律和道德范畴,她无从判断,只有在郎胭这里才能找到一丝安宁。
“我不知道我做的是否正确。”
郎胭明白许深深现在的感受,很久以前,她刚刚跟随青丘道人修行时也有过很多这样的困惑。“你这样很累的。”郎胭轻轻揽住她,把手放在她的肩头:“你得这样想,那些人的血能够保护更多的人不受伤害,就够了。就算是菩萨,也做不到完美地保护世界上的每一个苦行僧。”
许深深弯起嘴角,心中如释重负。她歪头靠在郎胭身上,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一些。
“谢谢你,郎胭。我好幸运,幸亏你签下了那份合同。”
许深深感到郎胭轻微的颤了一下,她没有抬头看,轻声问她:“你又脸红了?”身后一轻,郎胭安静地离开了。
许深深心中拿不准,郎胭是这样娇羞的人吗?是“那个期”对她的影响太大?还是她对她是特别的
想弄清楚这些事情,不容易。对于许深深而言,郎胭还是一个玫瑰色的谜。
勾一勾唇,来日方长。
。
告别夜明山。
杜青妍裹着黑色的风衣,撑着大伞,不顾杜老的劝阻也要顶着大太阳到山下送许深深。
“许总,这是我十六岁和幽幽姐一起酿的酒,我一直舍不得喝,送给你。”
许深深笑着接过酒瓶,叮嘱她:“一定注意身体。”
杜青妍的脸色很苍白,但她的笑容依旧充满活力:“我会的!祝你们一路顺风!”
越野车在山路上行驶,道旁的树木快速地向后闪退。
郎胭开着车,许深深坐在副驾驶。她们很默契地没允许第三个人出现在车里,跟在车队的最末尾。
后视镜里,郎胭的眼睛变回了棕色。她的耳朵和尾巴都收回去了,当许深深问她可不可以留着的时候,被凶巴巴的拒绝了。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郎胭一脸严肃。
许深深看着后视镜里的郎胭:“嗯。”
“第一,堵上你的嘴。第二,我免费帮你删除记忆。”
许深深想过郎胭有办法处理她知道她是狼这件事,比如清除记忆之类的,这她必须拒绝。谁愿意忘记撸一只小狼的快乐呢?
许深深雍容地撑着半边脸颊,撩过耳边的发丝,微微眯眼:“我选一,你打算拿什么堵住我的嘴?再用一次你的嘴吗?”许深深喜欢女人,她不排斥和同性的亲密行为。尤其,当那个亲密的对象是郎胭时,有一种驯养野犬和大仇得报的快感。
“你以为我不敢?!”郎胭打转方向盘,越野莽撞地拐过一道弯,许深深被安全带勒着弹了一下,她把散落的头发撸到后面去,忍不住发笑。
许深深瞥了郎胭一眼,说道:“又不是不好的记忆,为什么要忘记?你不愿意告诉我的,无非是异族的事情,可是我这三年命劫不知还要遇到多少危险,你让我了解多一点不是坏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许深深朝她笑一笑。
“那对我是不好的记忆。”郎胭可一点都不想笑。
“为什么,我又不会说出去。我还不乐意世上有第三个人或者异族什么的看见你那么娇艳的样子。”
“许深深!你再提一次信不信我把你丢下车!”
许深深惊讶地张大嘴:“啊?不是说要堵上我的嘴么,把我丢下车还怎么堵呀?”她害怕地抱住自己:“这还是在山区,万一一会有什么凶猛的异族把我掳走了,岂不是又要劳烦你来救我?”
郎胭的车都快开得起飞了,握着方向盘的手非常用力,鼓起的指节都发白了。
“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许深深根本不怕她,给郎胭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真的动她一根手指头。她正色道:“所以异族到底是什么?动物和植物修炼成人的妖精?”
郎胭也寻思了一会,估计是觉得许深深的话有道理,以后免不得和异族打交待,堵不如疏,早点告诉她也好。
“不是妖,现在的妖很少了。异族就是其他能变化成人的种族,如果你觉得很难理解,就想一下古猿是怎么进化成人的。其他的物种化成人,就是异族。”
有点明白,不全明白。许深深说:“比如,人鱼,狼人,人马之类的?天生可以在人和原种的形态间转换,而不是通过修炼才能脱离兽性?”
“对。”
许深深最大的问题是:“那要怎样区分?”
“很难区分。”郎胭歪一下头,想了想,说:“异族和人类最大的区别在于没有灵魂。没有灵魂意味着不能靠自己形成精气,也不能参与轮回。”
听到这里,许深深的心有一点疼,像被小虫咬了一下。无回,也就是说如果有下辈子,她们就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