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飞在众人头顶,一只鸟也叫得很欢。
这回换成了文静在前方领路。
众人直奔她指的那片凹地。
众人在上方看得清楚,凹地里除了两棵格外高大笔直的树之外,就是一些矮小的灌木和荆棘青草。
但这里鬼气很重。
很显然是被人用了什么障眼法。
凌司岚开始快速回忆起跟南澄一起在青云观里看到过的那些流传了上千年的阵法。
但不等她想出什么,文静就反手抽出桃木剑,一剑劈向那两棵大树之间。
众人什么声音都没听见,但却看见有什么应声破裂。
满头乱发、衣服破烂、一身狼狈的成振生半靠着大树坐在树下。
衣着精致的郁珩被拦腰挂在他头顶那棵树上。
文静和柴丹青、李渔目光如电看向他右侧与另一棵大树之间的距离:“那些魂魄在这里?”
成振生喘着粗气,忽然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不错。”
他死死地盯着文静说道:“阮雪琛、方裕、颜澜的魂魄,都在这里,柯文英的魂魄,也在这里。”
成振生忽然抬起右手捻动大拇指和中指食指,树上悬挂着的郁珩身体抽搐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鲜血慢慢从高处落在碧绿的青草上,压得原本向上的草叶慢慢往下,血珠从叶尖再一次滑落,十分显眼。
成振生缓慢地说道:“我只是想救回我的孩子,他出生在兵荒马乱肚子都吃不饱的年代,才九岁,就死在了冰天雪地里。死的时候脸上手上都是冻疮、临走前还念叨着想尝尝肉是什么滋味儿。我当爹的,想让他看看这个世界,想让他尝尝这世上所有的好吃的,难道不应该吗?”
三元和全继军盯着树上的郁珩,两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此时想得却都是怎么把郁珩救下来。
几个鬼不用说。
就连文静这个六岁小孩,也没有被成振生的这番话糊弄住:“你想让死人复活。不管是比惨还是比本事,世上比你儿子值得复活的人多得是,凭什么轮到他?”
成振生突然暴怒:“因为我是我儿子的爹!”
其实南澄他们这段时间忙碌下来,不管是南澄柴丹青这几个鬼,还是文静,都大致猜到了成振生想干什么。
这不难猜。
难的只有怎么找到他。
这个人活了几十年,邪术以及修炼到这种程度,不管是道门还是佛门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他太善于隐藏了。
一天找不到,一天就要绞尽脑汁地想他又会躲在哪里、干出什么事来。
现在找到了人,不管成振生说出什么苦衷,说出花儿来,他们这些人啊鬼啊的当中也没有一个人会动摇。
文静朝他举起桃木剑:“放了我哥哥,把那些魂魄全都交出来。”
成振生靠坐在树下,粗噶地笑着:“然后呢?我引颈待戮?哈哈哈哈哈!”
文静居然认真想了一下,回答他:“我可以给你一个去地府的机会。”
说谎话糊弄一下这个选项,在文静这里不存在。
听了大实话的成振生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他也坦诚:“只管拿你的桃木剑来试吧!只要你不在乎你哥的命,我是无所谓。大不了一死!阵法不成,我儿子活不回来,我死不死的又有什么要紧!有人陪葬,是我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