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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2页)

程廷又嘻嘻笑两声:“哦,我知道了,你心爱赵先生,赵先生一来,你都不和我们说话了,我对惠然姐姐也是如此。”

“不要胡说。”邬瑾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无名躁动,扬起马鞭,在半空之中甩出一声脆响,两腿用力一夹马腹,口中低喝一声:“驾!”

马撒开蹄子,冲了出去。

他耳边风声啸啸,眼中劲草遍地,石家兄妹的好意、程廷的撮合、莫聆风送金簪,搅成一团,忽然在他脑中炸开来,触动他心中一个极其隐秘的小角落。

那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秘密。

只是这样轻轻掀开来,就足以让他惊恐、失措,他一瞬间的念头竟然如此罪恶,让他对自己满心憎恶。

他要把自己的念头碾为齑粉。

于骄阳之中,他迎着玲珑剔透的金光,用力想自己家的饼铺。

纵然阿娘每天勤恳擦拭,依旧逼仄狭窄,油渍浸入了桌椅、柜台,永远也无法擦干净,阿爹用两手撑地,在地上行走,短褐纵使掖在衣角里,下摆也永远灰尘满满。

他、他的家、他的家人,这些他拥有的东西,不令他羞耻,但却是真实存在,足以毁坏任何玲珑剔透的琉璃珠。

也足以泯灭任何一次耀眼的悸动。

第43章绿野

邬瑾再次扬鞭纵马,直到跑的大汗淋漓,头脑空空,让心内所有念头都烟消云散,才勒住马,等身后的莫聆风和程廷追来。

他只当自己已经抹去所有罪恶,却不知心不受人管束,在莫聆风追上来之际,又悄然裂开。

《阿含经》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又岂是一个小小书生能够参透的境界。

莫聆风纵马跟上邬瑾,却不停马,大喝一声,抬起手中马鞭,用力抽向邬瑾的马屁股:“跑啊!”

邬瑾所骑的马并不出众,然而喜爱追逐,眼看莫聆风一骑绝尘,当即扬蹄跟上。

程廷望着前方始终不停的两人,气的破口大骂:“跑马跑马!不是让你们跑死马!”

等这一场疾驰结束,程廷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牵马在一棵老榆树下倒下。

老榆树碧冠遮天,碎阴遍地。

花草依着人的身体而伏倒,日光耀目,河风躁动,浮光掠影,鼻尖气味千变万化。

河水的腥气、堡寨中的生铁气、敌国的黄沙亦能带着干燥的气息传来。

他们跑的太远,草都比别的地方深很多,殷南目光警惕,四处逡巡,野鹭稍稍发出动静,都会令她侧目。

“水,给我喝点水。”程廷扬手。

邬瑾起身,从马上取下挂着的包袱,里面有水囊和饼。

他先递一个水囊给程廷,又将另一个干净的递给莫聆风。

莫聆风出了满身的汗,碎发湿漉漉贴在额头上,接过水囊,“吨吨吨”灌了半肚子,探身从油纸包里拿出饼,咬下一口:“甜的!”

于是她张开嘴,又咬下一大口。

程廷一听说是甜的,汹涌的食欲立刻消退,喝了个半饱,躺着不动。

“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一件大事。”

邬瑾盘坐在地,见莫聆风叼着饼昏昏欲睡,思索片刻:“是不是忘记了今年秋你要参加别头试?”

“这我能忘?我又不傻。”

邬瑾再看一眼莫聆风,就见她仰面朝天,抱着半块饼,已经睡着了。

他挪动位置,让自己的影子彻底遮住莫聆风,又替程廷思索:“家状可送了?”

程廷猛地翻身坐起,目瞪口呆地望着邬瑾。

果真是忘记了一件大事。

学子应试前,都要将家状送至州府查核,他参加别头试,家状要送去其他州。

程廷暗暗的想这事不能怪自己——若是州学和图南书院,学子有先生督促,偏偏他在莫府斋学,赵世恒仿佛是忘记了秋闱一般。

他自己又一心数用,隐隐记得数月前邬瑾和他说过此事,结果转头就忘在了脑后。

程知府和程夫人倒是替他上着心,可程知府忙着查其他人的家状,程夫人见他一句话不说,照常念书,便都以为莫府已经将此事办了。

他哭丧着脸:“没、没送,你的什么时候送的?”

“过完正月就送了,八月就要应试,家状还需审查,自然越早送越好。”

“不怕、没事,还来得及,还有三个月,”程廷吓得脸都白了,“我回去就写家状,去州学找三位讲郎作保,再让胖大海给我送出去。”

想到此事尚未完成,程廷便坐不住了,欠身推了一把熟睡中的莫聆风:“走,家去。”

他推了两下,莫聆风纹丝不动:“这是起的比鸡还早?”

话音未落,沉默的仿佛是不存在的殷南忽然看向他们二人:“有人来了,我去看看。”

她神情凝重肃杀,似乎是来者不善,疾步往声音传来的西北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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