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喊:“救……救……我……”
萨琳娜没?有说话。
大概经常跟死神赛跑的人,面对?生死时总是这样的处变不惊。
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滑到了鬓角,流入了他乱糟糟的头发之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
很漫长,很短。
对?他来说应该很漫长。
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又将目光投向?了柳锐。
柳锐躲开了他的目光。
主?刀医生是手术室内唯一的话事人。
这是把控手术安全和有序性的必要。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章驰。
章驰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男人也跟着去看时间。
他开始只看时间。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吼,门是关着的,吼声非常大,以至于在手术室内也听得一清二楚——
“92号病人,中等污染,谁收治的92号?!”
“92号在哪?!”
“谁他妈收治的92号?!”
“红灯了!检测仪红灯了!”
声音越来越近,他不断地重?复同样的话,紧接着是“梆”“梆”的敲门声。
他一间一间在砸门。
“梆”“梆”“梆”。
他砸到了201室
的门。
声音很响,像在地震。
手术室内所有人都?在看向?了那台空着的担架车上挂着的一张登记卡,白色的底卡,红色的字。
92号。
章驰忽然觉得脖子?有一点?痒。
改造营13
混乱,嘈杂,噪音。
慌乱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尖叫。
医院在他不停宣告“红灯”和敲门的那一刻就变成了像火车站一样人流涌动的阵地,他们追着列车流向四面八方,不是为了早已敲定?的远方,而是为了远离无可救药的当下。
此刻,此地。
201室被锁上了。
章驰和萨琳娜以及另外两个护士都被赶下了楼。
医院所有门的都被关上了,没来得?及跑出去的人在猛烈地敲着窗户和已经?下降到与地面融为一体的铅门。
“噼啪”“啪”。“噼”“啪啪”。“噼啪啪”“啪”。
没有人敲得?动。
这家外表破旧的医院出奇得?舍得?在大门和窗户上砸钱。
非常的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