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院落看着很清雅别致。”苏玄影赞叹道。
“嗯,”解惜行眸中染上几分怀念之色,“说起来,玄心门所在的这处宅院,还是当初我师父同慕姨一同置办的。”
“你师父和慕姨?”
“对,当年我师父刚把我捡……收入门下的时候,”解惜行唇边的字眼在瞥到身后时转了个弯,“他老人家对如何照顾和教导一个幼童很是手足无措,便向相交甚笃的慕姨求助,而后他便在慕姨的建议下在此处购置了宅子,还创立了玄心门。”
解惜行稍稍放缓脚步,又拉着苏玄影往庭院边走近了些,给他指那些放在庭院内的木墩子。“苏将军,你瞧见那些木墩子没有?你不妨猜猜,它原本是打算做什么用的?”
“嗯?”苏玄影闻言凝眸看了看,却见那些木墩子有几个横躺着,有几个竖立着,单个看着都不算大,约莫够两三个人站立的样子,其中几个的边缘似乎还残留着锯齿的痕迹。
“我看不太出来,”苏玄影实话实说,“但若是跟练功有关的话,难不成,是梅花桩吗?”
“是……”解惜行有意拉长了语调,待苏玄影面上迷惑愈深,却又狡黠地改了口,“却也不是。”
苏玄影见他这般便心领神会地配合询问道:“那敢问?”
“哦,其实它原本的确是我师父打算锯来给我做梅花桩练功用的,”解惜行信手扬了扬袖摆,“不过他老人家做着做着便起了兴致,改在木墩子上刻棋盘拉着我对弈玩了,为此还被慕姨追着打了三圈,怪他带坏我呢~”
“……你师父当真同解少侠你一般天真率性。”
讲完了木墩子,解惜行又拉着苏玄影让他看庭院里一颗高过屋檐的榕树。“苏将军,你再猜猜,这颗榕树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玄影闻言便将目光移到那颗榕树上。“嗯……难不成,解少侠你曾经爬过这颗树?”
“哎,你说对了!”解惜行偏头笑着,“要说这棵树啊,可是我们玄心门的师门传承~”
这番话倒是引得在场的人都转过来看着解惜行。解惜行见状便笑得更欢了。
“想当年啊,我师父收年幼的我为徒,为了躲着慕姨说他不会带孩子的唠叨,曾抱着我藏在这棵树上,”解惜行悠扬晃了晃手指,“结果等到乔安和悠儿你俩都到玄心门后,哎,我也曾抱着年幼的悠儿坐在这棵树上逗她玩。”
“哎,师兄,真有这回事吗?”沈韵悠闻言面露疑惑,便转头问身侧的时乔安。
“有……”时乔安勉强应了声,又迟缓地转向解惜行,“师父,你那是逗师妹吗?你那分明是逗我。那时师妹尚不记事,你偏要带着她坐在那么高的树上,我喊你们都不下来,可吓坏我了。”
“嘿,这怎么能怪我呢,乔安啊,你师妹小时候多爱折腾你不知道吗?”解惜行辩驳道,“还不是我一试图带她下树她就哭,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陪着她待在树上了。再说有你师父我在还保证不了悠儿的安全吗?”
看着面前师徒三人的拌嘴,苏玄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好哇,苏将军,你居然还笑,”解惜行见状却是故意揪着不放过了,拉着苏玄影喊着,“你没见这俩逆徒正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虚弱无力的可怜师父吗?”
“还请师父不要信口胡说。”时乔安道。
“就是,师公,师父最会胡言乱语了,你可不要受他哄骗!”沈韵悠也立即附和道。
“嘿,你们两个小崽子!”
苏玄影见状只好开始打圆场。
吵吵嚷嚷的一行人总算慢腾腾地走完长廊,挪到了门主卧房外。
“师父,需要给师公准备一间房间吗?”时乔安突然开口。
这话当即惹来解惜行的一瞪眼。
“师兄,闭嘴。”沈韵悠急忙扯住时乔安的袖子。
“不用了,我们俩一起睡惯了。”
苏玄影也点了点头。
“哦哦,那师父我们这就去给师公准备沐浴用水!”沈韵悠说罢便匆匆拽走了时乔安。
解惜行推开卧房木门,领着苏玄影步入房内。苏玄影环视了一下,只见这门主卧房布置整洁典雅,墙角放着一张缀着素色纱幔的卧榻,侧边倚着用于整衣敛容的铜镜箱,另一边还置了一张素雅桌案,桌案边靠着几张木制座椅,卧榻旁还置一浅色的立式灯台,墙上间或以书画点缀。
“只有一张床?”苏玄影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这门主卧房本来就小,自然容不下两张床。”解惜行应得自然。
“那……”苏玄影正欲继续开口,却被解惜行忽地打断。
“哎哎,乔安他们给你我二人准备的沐浴用水应该快好了,苏将军,我们现下先去看看吧。”一语毕,解惜行便不由分说地推着苏玄影一起出了房间。
夜间,沐浴完毕的解惜行踏入卧房,却发现苏玄影正背对着门的方向蹲在地上,手上似乎在不停地鼓捣着什么。
“苏将军,你在做什么呀?”解惜行忍不住上前询问。
“铺地铺啊。”苏玄影知是解惜行,回头应了他一句,手上动作却仍是没停。
“……”
解惜行顿了顿,随即移步,抬起脚便一下踢翻了苏玄影的地铺。
“哎哎!”苏玄影当即喊了声。
解惜行却是径自绕过地上被自己踹翻的地铺,几步走至床边,坐下后伸手对着苏玄影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苏将军,你重伤未愈,怎么能睡地铺呢?睡这儿!”
“……那要不咱俩换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