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想失去理智,更不想对超坏不好。
闻言,谢珣不置可否地静静盯着他,“若真有那么一天,尊上就应该吃了他。”
话音落下,沈洱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大邪皆是如此,尊上若真的吃了太多恶念,萌生想要将那孩子吃掉的想法,那么一定是因为那孩子开始吸你的血,从你身上开始榨取你的邪力了。”谢珣风轻云淡地开口,似乎只是在诉说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
大邪皆是如此。
当年母亲生下他,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将他杀掉,于是他长大之后吸收了母亲大量的邪力,最后吃了母亲。
世上只能留下一个强大的夙冥。
一切就这么简单,谁心软就会死。
所谓亲情不过是人类的说法,在大邪当中只有不断的进食恶念,争夺恶念,制造恶念,成为最强。
这是不变的规律,是他们自诞生那日起便拥有的本能。
“本座不要。”沈洱惊惶地看向他,讶异于谢珣脸上的平淡和冷静,“假如你是大邪,难道你会忍心吃掉左右护法么?”
听到他的话,谢珣轻轻笑了,“不会。”
沈洱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谢珣道:“你可知为何左右护法可以跟随侍奉每一代夙冥大邪?”
沈洱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他怔怔地摇了摇头,“因为左右护法与第一位夙冥有主仆之契。”
“不只是主仆之契,”谢珣勾了勾唇,低声道,“因为他们又忠心,又好用,轻易杀了岂不是很可惜?”
话音落下,沈洱莫名感觉有一股冷气从脚底攀上,脊背泛着森森冷意,“只因为杀了可惜?”
“自然。”谢珣面色淡下来,道,“上古邪兽寿命很长,夙冥可以利用他们,直到他们年老之后再没有一丁点利用价值,届时估计就会吃了。”
沈洱想象着萧青和唐小书惨死的场景,心头猝然一疼,他伸手覆在心口,近乎感到有些窒息。
不可以。
左右护法不可以死,超坏也不可以死,他谁也不要吃。
“本座不会吃孩子和左右护法的,”沈洱咬牙道,“就算本座饿死,一个恶念也不吃,也绝对不会对他们出手!”
谢珣眸光倏然冷下,“此乃天理伦常,由不得尊上不愿。”
想变强,就要抛弃软弱无能的心,谢珣常常想,是否因为沈洱的先天不足让他发育迟缓,思维和其他大邪都不同。
沈洱觉得这话耳熟,这不是他常常拿来怼顾明昼的话么?
“总之本座不要变成那样。”沈洱斩钉截铁地道,“本座要变强,也不要失去理智,军师,你快帮本座想想办法。”
谢珣眯了眯眼,淡声道:“我说了,天下没有那样的办法,尊上还是趁早想开,将一切割舍,这是你生为大邪的宿命。”
沈洱捂住耳朵,干脆不听他说,“军师你没有办法,总会有人有办法!”
对了,像军师这么聪明的人也不是没有,顾明昼不就是么,他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思及此处,沈洱轻哼了声,不服气地道,“你等着吧,本座会找出来的。”
说罢便跑了出去。
徒剩谢珣立在原地,神色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