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层冰就是最后一层,祖宜秋忽然后退一步,“小心!”
他拉着哥哥和同伴向外散开,然后下令道:“全力进攻!”
“可是那个月族修士还在里面……”有人犹豫地开口。
“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祖宜秋对于自己预见的画面有一丝畏惧。
“动手。”祖宜春肯定了弟弟的选择。
得到他的指令以后,火系、金系、土系的三个修士一起对冰球里的司吉月发动了攻击,石刺不断撞在坚硬的冰球上,冰球里仍旧聊无声息。
镜花水月中的世界晃荡片刻,司吉月抬头望望,又看向霍玉宸:“我们要出去了吗?”
霍玉宸也眯起眼抬头观察片刻,因为他太高,所以他抬头时司吉月只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颚线。
“没错,”霍玉宸点了下头,“不过在出去之前……”
霍玉宸俯身,用食指和中指点了点司吉月的眉心,司吉月只感觉眉心微凉,抬手一摸,那颗痣果然又不见了。
“他们三个交给我……你放心去打架吧。”霍玉宸随心所欲地揣着手,对司吉月勾唇笑了一下,接着,他便一瞬间消失在司吉月眼前。
眼前的世界摇晃得更加厉害,司吉月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现实了。
她徒手接下袭面而来的石刺,咧嘴笑了笑,“好险啊,不过……”
“我们还没输呢!”
随着司吉月这句话说出口,她捏碎手中的石刺,这一次她在场中感受到的灵力更加清晰——从中央会场之下,辐射到整个白鹤山,所有的灵力都向她奔涌过来。
霍玉宸在场下注视着她,司吉月只能感受到这种灵力充盈体内的感觉,并不知道这些表象之下真正的原因。
但是目睹了一切的霍玉宸心知肚明——她所感受到的所有赠与于她的灵力,都是源于白鹤山下,掩埋在厚土之中的皑皑白骨。
这是数辈没有任何灵力的月族人,在死后,对这个小辈唯一力所能及的偏爱。
“示君,是我第一把剑,但不是唯一一把!”
随着司吉月喊出这句话,整个中央会场上的金器都隐隐颤动,司吉月对金系法器的吸引力突破了中央会场的重重禁制,除了格斗场上各修士的佩剑,连看台上修士的金属法器也接二连三浮起,凌空向着场中飞来。
看台上也喧哗声四起,白鹤山掌门按下身前的铁桌,有些感慨:“哎呀!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这个金系修士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青云派。”黎雁铭干脆收起了不断试图从自己手中挣脱的金属烟斗。
“这位也是清虚仙尊的弟子吗?”光明寺主持也罕见搭话。
黎雁铭瞧了面无表情的清虚仙尊一眼,哼笑一声说道:“不是,大概是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孩子吧,毕竟连下一届参赛资格都不一定有没有了。”
莲华门掌门显得有些诧异,她年纪跟清虚仙尊差不多大,算是几位掌门中辈分最大的人,她看向清虚仙尊,说道:“我看这孩子是金系,而且这招式和风格……真不是你徒弟?”
清虚仙尊平静地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真实的想法。虽说面上不显什么,他放于膝盖上的手却微微动了一下。
清虚仙尊心里清楚,若是在问心山谷看到司吉月的天分和灵力属相,自己说不准真会收下她,这孩子的天赋在惜才的人看来,就宛如一块未经雕琢的宝石般引人注目。
只是当时他刚刚收到大祭祀的传讯,说他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会是今年四大陆魁首,而且这个关门弟子以后将会叛出师门,成为整个仙域最大的灾祸。
所以清虚仙尊当时其实是带着杀掉裴倨的责任去问心山谷收徒,只是见到裴倨不可多得的天分以后,清虚仙尊又起了惜才之心,决定把裴倨,这个望心镜所说的不祥之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作为师父,清虚当然是希望他能走上一条正道,所以在裴倨真的走上歧路之前,不管大祭司怎样提醒,清虚仙尊都不会下清理门户的决定。
但是这些日子,大祭司好像完全忘记了有关于裴倨的事,转而盯上了司吉月。
司吉月调动着成百上千把剑,数不清的金属法器遮天蔽日,在格斗场中投下了密密麻麻的阴影,她眉宇间带着张扬的战意,冲对手大声喊道:“来啊!”
霍玉宸盯着格斗场上那个熠熠生辉的小怪物,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他们默默无名的同族,生前被视作无用的东西,死后化作一捧白骨。然而就是这一捧一捧的白骨,给司吉月堆出了一条不断往上攀登的通天之路。
走剧情
和祖宜春同在一组中的另外三名白鹤山修士有些慌张,下意识看向组长,等待他给出一个具体的命令。
祖宜秋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深信不疑地说:“宿命之所以被称为宿命,就是因为它是不可能抵抗的东西……”
他的几个同伴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是祖宜春却回过头,他知道弟弟这样说就代表着他已经看到了几秒钟之后的未来,也就是说——这一场他们肯定会赢。
“万剑归宗!”
司吉月的手高高扬起,然后在最高处忽然挥下,所有的剑都随着她这一个动作向祖宜春五人飞去。
祖宜春心里清楚这时候再怎么抵挡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唯一扭转局势的机会就是——让司吉月自愿停下。
他猛地拉下蒙在眼上的白绸,太阳穴周围青筋迸起,眼眶里流淌出血泪,最大程度的镜花水月对着司吉月一个人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