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玄交手的短暂几个回合里,他便感受到此人又疯癫又成魔的状态。
当时他便觉得这个夏玄肯定是经历了什么,否则怎会如此。
现在听楚烟这么一通解释,倒也觉得合情合理。
后世有文学家曾说:“幸运的人用童年来治愈一生,而不幸的人则需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夏玄有着非常不幸的早期经历,他需要用他的一辈子来治愈他的早期,
不过现在夏玄已经死了,白鹤主人更是死在了他的前头,他们的恩怨尘归尘、土归土,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夜无眠摇了摇头,感慨不已。
白鹤主人死了,夜无眠也就不再死磕他。
他准备下一次再好好翻一翻《忘事录》,再找一个就近的可疑之人,去打听寻找对方的线索,多少再去为追查静怡夫人的死因,而尽一点自己的心意。
虽然这样做的希望也是十分渺茫,但既然自己答应了太夫人,也不能食言。
一声野鸟的凄惨叫声,打破了夜无眠的遐想。
这野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叫得十分犀利、瘆人。
江水倒映着月光,波浪荡漾出褶皱,十分细微的褶皱,江面就像一块磨到一半的镜子,将将能用了。
夜无眠把小船推入江中,轻身飞到了小舟之上。
他特意用力踩了踩,摇晃了几下,确保小船的稳定性,免得两人驶入鄱阳湖中时,遇到风浪小船被打翻,那可就不太好了。
说是小船,其实不过就是一个竹排而已。
复杂的船,夜无眠自然不会做,他是北方人,来南方生活,能做这么一艘小竹排已经很不错了。
只见楚烟抓起一根长竹杆,轻盈的身子掠过水面,飞到小船之上,几乎没有什么动静。
这轻功水平已臻入化境,到了夜无眠难以理解的地步。
夜无眠索性也不花时间去想这费解的事情,接过楚烟递过来的长竹竿,撑起小船,就往前进而去。
此时,东方天色微亮,云层之中,已经有从地面之下折射而上的血红色阳光。
江风乍起,吹起两人的衣袂。
农历二月的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但是黎明时分,自然也不会那么温暖宜人。
两人的内功,抵御这点江风不成问题。
江风吹拂之下,只觉无比惬意。
夜无眠真想高歌一曲。
逃出生天,他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
人只有在快要失去自由的时候,才最珍惜自由。
他仰天长啸一声,嘴里喊出了毫无意义的音节。
他此时也不想顾及什么形象,只想让胸中的一腔热血,随着江风而翻涌,管他喊出什么来呢,反正我现在舒服就行。
狂喊过后,扭头看向楚烟,楚烟一脸甜美的笑容正看着他,似乎从没挪开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