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三个字,顿时让脚底划出一道天坑地缝,将两人分在天各一方。
陆誉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嘴角敛起的笑容止不住地往下挂。
“您大概是误会了些什么吧?我早就不是陆家的孩子了。”陆未眠往前走了一步,逼面前的父子二人后退。
他站在三个alpha中间,气场全然不输,眼里闪烁着冰冷和愤怒。
这种场合,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也不适合闹得难看。陆誉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带上陆作研上前攀谈。
大家都是明白人,在场也有不少人知道陆家那点上不来台面的爱恨纠葛。
眼看事态渐渐往控制不住发展,争吵一触即发,远处的眭如玉放下酒杯想赶过去,却被韩霜年拉住,摇摇头。
好在最终还是陆作研年纪小、心高气傲憋不住心思,面容扭曲,气急败坏地对陆未眠说:“原来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个没人要的啊?”
“陆作研!”陆誉厉声喝止他。
韩清气得太阳穴跳了跳,嘴角不经意间上扬,带着几分戏谑,“没人要?什么是没人要?”
“论社交,他有朋友。论工作,有数以万计的人想找他买画,名声大噪。论家庭嘛……有我和我的父母。”
“你呢?弟弟,是不是怕家产到你手上都败光啊?”
空气中已经有了燃烧的刺鼻味,电光噼里啪啦作响,韩清没有丝毫退让的迹象,反而锋芒毕露,刻薄地说:“谢谢您看得上我父亲的企业,不过嘛……”
“我们韩家不养闲人。”
“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陆先生。”韩清搂住陆未眠的腰转身,还没走出去,就又回过头,嚣张地回头看,“眠眠是我们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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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韩臭屁嚣张狗的本质暴露无遗。那
拜托!
韩清一路拉着陆未眠的手走出宴会厅,呼吸急促起来。夏季已经到了尾声,夜里吹来的晚风还有些凉。
“对不起,韩清。”陆未眠的脸色有点难看,灯光印照在他脸上,美丽又苍白。
韩清摇摇头,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上去。两人接了个很温柔的吻,然后韩清把陆未眠搂进怀里。
“没事,我们家本来就和他没合作没关系,爸妈也会站在我们这边的,你别担心。”韩清侧过身子,替他挡住吹来的风。
安静地抱了片刻,韩清的手机响了。
他单手把电话接起,特地开了免提让陆未眠一起听,“爸,妈,不好意思啊我们要先走了。”
“嗯,刚刚的事……”“小清!眠眠那孩子容易多想,你让他别担心啊。这事不要紧的,刚刚做得很棒,我儿子太帅了!”
韩霜年的话没说完,就被眭如玉插进来匆匆打断。
听得韩清笑了声,拍拍陆未眠的腰,是在说:听见了吧?
陆未眠还趴在韩清的肩头上,浑身乏力地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是陆未眠开车,一晚上他滴酒未沾,反倒是韩清挡在前面喝了一整晚。
在开到十字路口的红灯时,韩清的声音在安静封闭的空间内突兀地响起:“陆誉的公司,华誉公司,很可能撑不了几年了。”
陆未眠一时没有说话,直到红灯倒计时结束,他才轻声说:“所以他才想赌一赌,看能不能靠我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儿子,重新翻盘,是吗?”
“嗯。我原本不想冲动的……但我不愿意看他那么明目张胆地把你当筹码。”韩清闭了闭眼,喝醉酒眼神有些迷蒙,“他也太坏了吧。”
陆未眠笑起来,附和道:“小狗说得对,他也太坏了吧。”
回家之后韩清一直抱着陆未眠不撒手,一会说“头好痛哦明天不能上班了”,一会又说“宝宝你亲我下我就不痛了”
闹半天,陆未眠双手怀胸站在床沿边,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圈,不轻不重地在韩清脑门上弹了下。
“又不是没见过你喝很多酒的样子,热恋期都过了反而装上黏人小狗了。”
“我就是老婆的黏人小狗。”韩清把脸埋进被子里,双手抱着陆未眠的胳膊,音量逐渐低沉下去。
等陆未眠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陆未眠本想把韩清叫起来,因为他头发还没完全吹干,但想想还是算了。
那么贪睡的一个alpha,最近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事已至此,所有在陆未眠心头扎根的刺,都已经被韩清全部拔出了。
他们间不会再有磨难,也不会再有困难。
韩清永远都说到做到,他像是拥有爱的魔法,不会试图把废墟清扫,反而会大大方方地当着陆未眠的面埋下一颗炸药,伴随着“轰———”一声巨响,韩清跳出来说:“ok!现在烦恼消失啦!”
然后牵起陆未眠的手,带他来到新一处温暖的花园。
他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不要再废墟种鲜花,那没有意义。我会把全世界最美的鲜花都献给你,和我去未来吧。
陆未眠顺从地躺进韩清怀里,在他鼻尖上亲了下。
意识即将消失之际,陆未眠的脑海中有一支画笔在不断地在纸张上作画,速度很快,下笔坚定。
逐渐勾勒出雏形后,陆未眠猛然意识到,是他想设计的戒指。
但最终还是困意更甚一筹,陆未眠挣扎着想下床去画下来,却还是没能动身,在韩清怀中安稳地睡着了。
出差过后,韩清作为韩总自己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每天都带着陆未眠到处跑到处玩,与之换来的是陆未眠耗费了加倍时间去完成戒指的图稿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