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响起,女孩“哒哒哒”跑下来,嘴里兴奋地嚷着“哥哥”。见有外人在,女孩马上噤声,怯怯地藏在寇已身后,朝他这边看。
迟影先入为主觉得女孩和草莓一样,年纪应该是差不多。但事实上,女孩只有一米四左右,身型娇小,有点营养不良。
“你好啊。”迟影微微弯腰,放软声音说。
寇已手掌从女孩的后脑勺顺到脊背,拍了拍道:“寇茗絮,叫人。”
迟影及时说:“我叫迟影。”
寇茗絮抬眼,过了好一会才道:“……迟影哥哥好。”
“茗絮妹妹也好。”迟影想摸摸她的头,见她害怕又算了。
迟影见过胆子小的小孩,那种感觉却和寇茗絮不一样。她打完招呼便像完成了任务,跑到客厅的画纸堆里,趴在上面画画,嘴里念叨着什么。
就像……屏蔽了身边的一切人事物。
迟影不好多问,倒是帮他铺床的寇已解释说:“她画画经常这样。”
迟影点头,明白了,小艺术家嘛,理解尊重。
寇已家的保姆回房睡了,迟影为了表达收留之恩,主动承担了大厨一职。
“你会做饭?”寇已站在厨房门口问。
“不想会,没办法。”迟影笑起来,把要用的食材一一放在台面上,调侃说,“你要是独居十年,你也会了。”
“没和家人一起住?”寇已把菜拿到水池子,打开水。
做没做过菜一目了然,寇已拿起一小撮油麦菜冲水,拇指和食指从上到下捋着冲洗,谨慎的像是开刀医生。
迟影憋住没笑,“没,十八那年跟我爸出柜了,差点把我打个半死。后来一直自己住了。”
礼尚往来,迟影没隐瞒自己的性向。
寇已拿起第二小撮,动作一顿,皱眉问:“……打个半死?”
迟影把青椒切成丁,斜看着他,懒懒应:“没那么夸张,我跑了,之后就一直在春水混了。”
也是阴差阳错。
母亲去世后留下了不少财产,碰巧春水经营不善,迟影把钱投进了春水,得到了一份稳定资金。
“哦忘了说。”迟影道,“春水是个酒吧。”
寇已:“嗯,我知道。”
迟影停下动作,抬眼:“去过?”
寇已实话实说,“去过一次。”
被某个少年捏住手腕,用极轻的力道拉进的酒吧。
寇已可以拒绝的,只要他说一个“不”字,或是站在原地不动,他相信对方不会做任何强迫——可他依旧进去了,跟在那位醉醺醺的少年身后。
“感觉怎么样?”
“很吵,灯光闪的人很不舒服。”寇已朝他看过去,顿了下,落在手上的油麦菜上,“但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