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光线极暗,浅淡的檀香在暗色中晕开。
棠梨闷哼一声,悠悠转醒。
后脑处隐隐作痛,棠梨抚着头直起身子,环视周围。
意识慢慢回笼,她眼底浮现出淡淡笑意。
哥哥也是真是的,平常从来不醉酒的人,昨晚非得拉着她酣畅淋漓喝了一顿。
看外面这天色,估计还早。
但到底是心事重重,棠梨再无睡意,揉着头起了身。
得知裴时清受伤的消息,她匆匆找到邢府,接了裴时清的密信,随之联系阿苍。
饶是她也没想到……裴先生居然还偷偷在北狄养了一支军队。
若非徐怀忠将人逼到绝境,裴时清又怎么会祭出自己的底牌?
棠梨明白兹事体大,若是被人发现他与北狄有所勾连,那是断断讲不清的。
她甚至想自己前往北狄送信,却被邢易阻下。
“姑娘身子单薄,此去北狄,哪怕兵强马壮,也需两日时间,姑娘又怎么扛得住?”
“你放心,我府上养了信鸽,那边也有接头的驿站,此事必能稳妥办成。”
棠梨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邢易是裴时清信得过之人,此事交给他去办,并无不妥。
于是她安心待在邢府,等候消息。
隔了几日,邢易告诉她,那边来信已汇合成功,忠义军攻入上京之日,便是他们行动之时。
棠梨心下稍安,只等最后一切尘埃落定。
虽然裴时清提前告知过邢易,上京不会有兵祸,但邢易为人谨慎,还是建议他们暂且去别处避一避风头。
棠梨答应了。
他们刚秘密搬入邢家买下的这处隐秘别院,隔天便有意想不到之人上门。
棠梨彼时正坐在书房中翻着画册,看到突然出现棠墨晚,又惊又喜:“哥哥!你怎么会在这?裴先生不是说你和大哥都被暂调到其他地方了吗?”
棠墨晚揉了下她的脑袋:“现在外面那么乱,担心你。”
棠梨故作生气:“裴先生花了一番心思,好不容易把你们两个调走,为的是尽可能保护你们,你倒好,非得跑回来。”
棠墨晚笑了笑。
“大哥呢?”棠梨拉着他问。
棠墨晚眸光微动:“他被事情绊住了,没能一起来。”
棠梨松了口气:“也好,伯母孤零零一个人,要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跟她老人家交代。”
棠墨晚责备道:“还知道担心别人,你自己都整日在外瞎跑。”
兄妹俩说了好一会话后,棠墨晚提议这些日子气氛压抑得紧,如今几人难得凑到一起,不如好好吃上一顿。
于是晚上三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顿炙羊肉,还喝了不少酒。
棠梨酒量浅,原本是不大喝酒的,但今日哥哥难得劝酒,又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她一不留神便多喝了些。
棠梨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她收拾妥当,正欲推门,忽然发现自己推不开。
棠梨脸色当即一变。
这不是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了,棠梨神情戒备,环顾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