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问为何陈三公子突然通了医理。
从那回买止痛药开始就不大对了……眼下的方子比起止痛药更是复杂了百倍,有些连他都看不太懂。
但宋阮最聪明的一点就是:听话,少问。
他记好药方,便马不停蹄地买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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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也问宋阮借了银针,屏退屋里屋外所有人,又拉下帘子,开始给段泽放淤血。
银针一进一出,节奏轻快,乌黑的血珠滴滴渗出、滚落,又被软巾轻柔擦去。
江神医很擅长给自己心软的行为找补。
他琢磨着,若是有朝一日摆脱了陈野的身份,以百药谷行走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不能亲眼瞧见段泽愤恨后悔的模样实在是太遗憾了。
所以,段泽暂时还不能死。
绝不是因为心软。
更是不因为那什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情愫。
半个时辰后。
在确保那张讨自己喜欢的脸蛋不会破相之后,江知也将银针放在烛火上过了一下,反手扎在了自己身上。
百药谷行走确实如传说的那般神奇,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连断裂的经脉都能重续,只要一出手就能轻易证明自己的身份。
但前提是,他得恢复百药谷的独门内功。
段泽一直到后半夜才醒。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感觉半边脸痛得快要裂开了,眼前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勉强看见身边亮着一团微弱的烛光。
“……宋阮?”他猜测。
“是我,别惦记你那小大夫了。”江知也冷冷道,“你跟我二哥什么仇什么怨,他这样把你往死里打?”
段泽摸索着坐起来,身体每一处关节都跟生锈了似的,十分艰难,动一动就要喘息片刻。只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花了许久。
江知也好心地往他背后塞了个靠垫。
“多谢。”
江知也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方才说‘多谢’。”江知也执着地确认道,“是不是?”
段泽瞥了他一眼,神色微妙,仿佛在看傻子,须臾,大发慈悲地敷衍了一下:“也许是吧。”
“什么叫也许。本少爷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段泽觉得自己实在不应当和一个脑子出了点毛病的大少爷纠缠这种破事,跳过了这个要求,继续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我和陈千山谈不上什么仇怨。”
这回江知也没那么好敷衍了:“可我二哥那一拳差点打得你去见阎王。”
“……”
“你们肯定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