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船?”段泽略一沉吟,眉头皱起来。
以陈氏的财力,在那几天里包下洛水桥所有的船只,并将火油提前藏入船舱底下,再派些亡命徒乔装成船夫,等到了江中心直接引燃火油同归于尽,不难做到。
难怪不断地派人来送死,原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火油到位。
不能走洛水桥渡口的话……确实有点麻烦。
思及此处,段泽拽起陈千山的衣襟就往马车那边拖。
“你、你想干什么!?”陈千山惊恐。
他手下的人心急如焚,壮着胆子上前喝道:“玉面郎!你既已得到了消息,怎好不守承诺?还不放开公子!”
“承诺?我承诺什么了?”段泽回头瞟了一眼说话的那人,低头嗤笑陈千山,“你还真是带了一帮饭桶过来。”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此时陈千山自己的小命还捏在对方手里,不得不好言好语,低声下气,“你放了我,我可以提供给你过河的船只。”
“我不放你,能得到更多的船。”
“你他娘……”陈千山及时刹住,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怨气横生,忍不住道,“果真心狠手辣,难怪江知也会死在你手里。”
段泽眼神猝然变了,变得可怖起来。
他把陈千山扔在地上,蹲下来,抽出匕首拍了拍他的脸,轻声细语道:“陈二公子,你嘴里的这条舌头,大概是不想要了。”
陈千山打了个哆嗦。
他看出来段泽是真的被触怒了,可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我……我知道一个野渡口,能让你们平安地渡过洛水。”陈千山被逼到绝路,反而冷静下来,“放你走,也算是给我大哥添点堵,我什么也不要。要是日后你想找我大哥麻烦,只管来找我,我会尽力提供你想要的消息。”
段泽盯着他,神色晦暗不明,须臾,收起匕首,冷声道:“让你带来的那些人都滚,你留下。”
陈千山赶紧爬起来,捂着青肿的脸,挥挥手道:“散了,都散了。”
“可是公子……”
“不用管我。去野渡口准备好过河用的船只,要……”陈千山转过头,“你们有几人?”
“要三艘船。”
“行,那就三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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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旁。
江知也坐在车辕上,正捧着水囊拼命灌水,眼尾微红,还有点湿漉漉的,像是刚被欺负过。
段泽回来,登时皱起眉:“这是怎么了?”
“他被你的饼噎到了。”傅陵游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做。”
“……都说了是干粮不好吃,非要吃。”段泽眼神柔和下来,想过去替江知也拍拍背,忽然发现自己的袖口和衣襟上都沾了血,顿时却步。
“有多余的水吗?”他转向傅陵游,“倒点给我搓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