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邀歉意地对他笑笑,低头看一眼被抓着不放的手腕,只得松了口,“那就一起去”。
却烛殷满意了,即刻松开手,一双眼睛笑得弯弯,“这才对嘛”。
张成刚刚到鹿邀的院子没多久,也就意味着消息散播出去也不久。
张成很会说话,那日来找鹿邀借渠道的那一群人便是他说服带来的,鹿邀便叫他今日再带些人来。
河边水草丰茂,不少野草长得极高,鹿邀看准了一个隐蔽地方,带头走过去,指着草堆对张成道,“我们先藏在这里,看一会儿有没有人来”。
张成点点头,跟着鹿邀在草后蹲下来,两个人隔着野草和站在原地不动的却烛殷遥遥相对,他疑惑地看了鹿邀一眼,道,“他怎么不来?”。
“我们要藏在这…”却烛殷看了眼半人高的草,略带嫌弃道,“这杂草后面?”。
鹿邀点点头,拨开眼前的长草,“小黑,快点儿,要是有人来就不好了”。
却烛殷沉默着看他,过了一会儿,抬脚走过去站在鹿邀身边。
“你太高了”,鹿邀仰头看他,见他还是不为所动,伸手拽住他的手,拉着人蹲下来,“现在可以了”。
张成吃惊地看着他们俩儿,眼睛显得愈发大了,他张了张嘴,在看到却烛殷不太好的脸色时还是选择压低声音,凑在鹿邀耳朵边儿,低声道,“他原来叫小黑呀?”。
他踟蹰几秒,越过鹿邀去看却烛殷,“我能这么叫你吗?”。
“……”,却烛殷没说话,转头看了他一眼。
张成讪讪地收回目光,低声嘟哝,“小鹿不让叫,小黑也不让叫,什么毛病嘛”。
却烛殷轻啧一声,刚要给这个小圆脸一点好看,就被鹿邀拉住,扯住他的手指,小声道,“嘘,有人来了”。
他低头看一眼,看见二人勾在一起的手指,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感,坏心情也消失了,乖乖止住话头,不说话了。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不多时,一双白底黑面儿的布履出现在眼前,踩压着地上矮小的野草,往上露出刘自明的脸,细长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在周围观察,过了一会儿便转身往水边去了。
张成压低声音,眉头皱的紧紧,“果然是他!”。
鹿邀看着刘自明在芦苇丛前停下,左顾右盼,蹲下来在芦苇丛里翻找,弄出很大的草叶摩擦声。
看来昨日那把柴刀果然是他的。
鹿邀心里有了数,把放在脚边的柴刀拿起来,悄悄穿过草丛轻声扔出去,刚好落在草前,张成低下头左右找找,捡起一块儿石头来瞄准了刘自明抛出去。
“哎呦——”,刘自明身子一踉跄,险些坠入水中,回过神儿来看见芦苇下的水面被激起阵阵水花,摸着被砸痛的后脑勺抓头,低骂一句,“真是见了鬼了!”。
“噗嗤”,张成捂住嘴,看见刘自明这模样,心里畅快了几分,小声道,“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就看不惯他,这一石头打的真爽”。
鹿邀无奈一笑,看见刘自明从芦苇丛边离开,他轻声问,“大家什么时候来?”。
“估摸着时间,马上就到了”,张成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告诉他们在这儿找到了好东西,好多人都说要来看看呢”。
刘自明远远看见这边儿丈把高的野草丛前有一把刀,心一紧,赶紧跑过来,没有先去弯腰捡刀,四处看了又看,确认周围没有人才蹲下来,拿起柴刀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那一把。
“还好找到了”,他小声说,很快觉得不太对,嘟哝道,“可我当时是把刀落在这儿了吗?”。
而且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好像也没看见这把刀……
他摸着柴刀,越想越不对劲,一抬头,正对上藏在草丛后鹿邀和张成的眼睛。
“……”。
张成嘿嘿一笑,看起来一点儿没有被发现的慌张,高兴地给他打了招呼,“嗨?”。
刘自明立马提着柴刀站起来,破口大骂,“张成!你丫的怎么在这里!?”。
鹿邀不躲了,站起来看着他,语气平静,“那你呢,怎么也在这里?”。
听他这么一说,刘自明脸上神色慌乱一瞬,喊道,“关你屁事”,说完转身就要跑。
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子脚步、谈话声,张成得意地叉着腰,“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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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却某人:只有我能叫小鹿名字
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子脚步、谈话声,张成得意地叉着腰,“他们来了”。
鹿邀看过去,果然看见一群人远走了过来,要跑的刘自明被他们拦下来,为首的是个中年大叔,下巴生着青色的胡茬,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健壮有力,看见刘自明手里提这个柴刀慌慌张张的模样,伸手拦住他,“你也是听张成说的来这儿看好东西?”。
“别挡着我!”,刘自明着急忙慌地就要推开他,还没来得及抬脚,胳膊就被人拽住,手里的柴刀被一把抽走。
“跑什么跑呀”,张成笑嘻嘻地站在刘自明身后,抓住他胳膊不放,“干了坏事儿就想跑?”,他看一眼中年人,叫道,“马叔,快帮我拦住他”。
马叔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问什么,帮着他拉住刘自明的另一个手臂。
鹿邀也走过来站在旁边,接过柴刀,道,“果然就是你”。
刘自明别开眼不敢看他,嘴里嚷嚷着,“谁知道你在说什么,整日胡言乱语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使力,想要挣开张成的手。